雲奕照著他的口型無聲唸了一遍,輕笑,食指抵在唇上壓了壓。
顧長雲心情大好,說不清道不明,堵在心口的陰霾漸漸消散。
屋裡有了動靜,依雲起身開啟了櫃子,嘴角噙著淺笑,拿了件衣裙出來。
畫面略帶詭異,雲奕莫名覺得後背涼了涼,目光突然頓在依雲的腳上。
也不是說依雲的腳,是她的步子,比往日那弱柳扶風小碎步沉穩了不少。
這是出門一趟撞邪了?
房門輕微嘎吱一聲,雲奕迅速跳開,左右沒有藏身的地方,身子比腦子反應的快,扯著作裝飾用的綵綢一晃,貼著柱子掛在欄杆外。
顧長雲方才正走近準備看她在搞什麼么蛾子,剛走到一半依雲的房門開了,臉上神情僵了一瞬,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前走,好似就是要去找依雲一般。
依雲轉身看見他,也是一愣,然後馬上帶上笑,柔柔喚了聲侯爺。
顧長雲看著她原本就帶著一點弧度的嘴角慢慢,慢慢往上挑,後背一涼,也不自覺想這依雲莫不是撞邪了,但面上他還是柔情似水的低下頭同她說話,問她身子有沒有好些。
依雲挽著他朝樓下走去,雲奕攀著欄杆翻身上來,避在柱子後側臉看他們的背影。
眉頭微皺,這依雲真是哪哪都透著奇怪。
樓梯上傳來提燈小娘子跟顧長雲問好的聲音,雲奕來不及多想,藉著綵綢的遮掩下到二樓,再急匆匆下樓回到花廳中。
顧長雲攜著依雲回到包廂,白清實微微正了正身子,眸中摻雜了兩分疑惑。
顧長雲同他交換了個眼神,在依雲身後瞥了眼外面,為依雲拉開椅子牽她落座。
白清實往後靠到椅背上,扯了扯衣領,對阿驛道,“阿驛,這裡頭太悶,你去將那簾子紗幔撩開一些,透透氣。”
阿驛正啃著一個紅燒兔腿,兩手油汪汪,一臉懵看著他。
白清實開啟摺扇遮了遮下顎,直想嘆氣。
“我去罷。”陸沉從他身後走過,狀似不經意的伸手將他的領子正了回去。
扇子適時擋住了他的咬唇悶笑。
顧長雲默默移開目光,殷勤的替依雲倒酒,眸子一遍一遍瞥向珠簾外。
雲奕像是溜達了一圈,又拐了回去,那紫衣紈絝已經徹底醉了,抱著繡枕半趴在花衣男子腿上,她無聲坐下,拿了個新杯子給自己倒了杯酒。
酒壺裡已經不是梨花釀了,換成了杜康,雲奕多看了紫衣男子一眼,心道怪不得醉成這樣。
花衣男子強撐著睜開眼,辨認了一回,嘿嘿笑道,“小兄弟你回來了啊,來來來,陪哥哥……喝一杯。”酒杯還沒舉起來,花衣男子的臉就磕到了桌子上。
雲奕聽著這聲就覺得臉疼,不自覺摸了摸麵皮。
二樓的一個包廂的簾子被撩開了半邊,面無表情的陸沉在欄板後出現了一瞬。
雲奕彎了彎眼,低頭嗅了下杯中酒香。
她豪邁的靠在幾個繡枕上,手撐在矮桌上託著臉,百無聊賴的依次打量過去附近的人。
依雲持著酒壺從樓梯上慢慢走下。
雲奕起身無聲跟上。
依雲同拿著酒勺的酒娘說了幾句什麼,酒娘小心翼翼的從櫃子裡捧出一罈子酒,緩緩將其中酒釀灌入一新酒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