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骨牌,行樗蒲,不多時賭桌上又是熱火朝天。
顧長雲懶洋洋的撐著頭,端起茶杯。
陸沉微微俯下身,輕輕的喊了句侯爺。
不用陸沉提醒,長樂坊的茶水吃食他不會碰,只是端起茶杯送到唇邊,象徵性的潤了潤唇。
樗蒲之骰呈銀杏狀,被塗上鮮豔的色彩,投擲在桌上就會滾上幾圈,顧長雲的目光隨著樗蒲滾動,心中的煩躁只增不減。
但他還是耐著性子歪著頭繼續看,覺得無聊了就去欄杆那站著,低頭看下面大堂裡的情景。
陸沉站在他身後三步之外。
一如既往的吵吵嚷嚷,賭輸一場賭贏一場,大呼小叫,神色癲狂,沒甚意思。
顧長雲不好賭,不單是因為雙親在世時管教嚴,也不說長樂坊私下動的手腳,他只是覺得把籌碼壓在這種不知輸贏的賭局上十分可笑,他漫不經心的想,若是他賭就一定要贏,他的籌碼不會拿捏在別人手裡。
算起時辰也該回去了,顧長雲伸展了下腰身,剛慾望樓下走,忽而視線一掃看見個格格不入的人,嗤笑一聲,一身翩翩公子樣,來長樂坊這種地方也不知道換身打扮。
不是南衙禁軍副都督凌肖還能是誰。
凌肖來的是第三次了,每次都是在一樓大堂轉悠,看似不經意的往二樓一瞥,正好看見明平侯若有所思的看著他,露出一個饒有興致的笑容。
他眸色一壓,彷彿沒看見顧長雲一般,目光重新回到眼前賭桌身上。
顧長雲輕輕敲了敲欄杆,稍微來了些精神,側臉對身後陸沉說,“看見下面凌大人了嗎?去請凌大人上樓來玩,下面烏煙瘴氣的,別擾了凌大人的興致。”
陸沉看清了顧長雲眼底的壞意,無奈下去找人了。
顧長雲雙手撐在欄杆上,看著凌肖面色波瀾不驚,謝過侯爺的好意跟著陸沉上樓來,他挑挑眉,沒想到凌肖會真的上來,就是單純想逗弄他罷了。
凌肖一上來就暗暗將二樓打量了一遍,邊往顧長雲那邊走邊用目光輕輕帶過賭桌。
珠簾加上遮擋的人,看不清賭桌。
凌肖眸色一沉,繼而馬上恢復原樣,走到顧長雲面前行禮,“明平侯好。”
顧長雲虛虛一攔,“凌大人不必多禮,”笑道,“本侯不知凌大人對擲骰子也有興趣,定是這長樂坊裡荷官不會識人,本侯若是早知道,怎麼能讓大人和下面那些人擠在一起。”
凌肖淡淡一笑,“侯爺客氣,消遣罷了,在下在哪都行。”
他端著個油鹽不進的架勢,說話規矩又木訥,沒聊幾句顧長雲就失了興趣,草草結了話就說要告辭。
凌肖看了看中心的賭桌,朝顧長雲拱了拱手,“侯爺慢走。”
顧長雲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笑道,“時候不早了,大人再消遣一會兒也早些回去罷。”
凌肖禮貌頷首,“多謝侯爺提醒。”
沒意思,比小野鳥沒意思多了,顧長雲沒再多話轉身離開。
一樓的荷官迎上去將他送到門外。
凌肖站在原地,直到顧長雲走到屏風後從視野中消失。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暗暗鬆了口氣,蹙眉,沒想到今晚遇見了明平侯,他的目光轉向賭桌,罷了,若不是明平侯,他還上不來這二樓。
凌肖無聲無息的走進,撩開珠簾,桌上幾沓方形籌碼緩緩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