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樓裡的柳才平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
顧長雲在房裡獨自生不知道從哪來的悶氣,待了一下午還是渾身不舒坦,雲奕拎著被阿驛折騰了一天蔫了吧唧的白頭鵯找他,沒找到人,問來喜說是侯爺出門去了。
雲奕“哦”了一聲,想了想問,“侯爺出門時帶著人了嗎?”
來喜揣著手,笑眯眯的,“雲姑娘放心,陸侍衛跟著侯爺呢。”
雲奕被他說穿了心思也不羞惱,將鳥籠子給他,道,“勞煩將這交給白管家,我也出門一趟。”
來喜捧著鳥籠子,問,“馬上就用飯了,雲姑娘不用了飯再出去?”
想起中午她勉強吃完的飯菜,雲奕現在還覺得撐,“中午用多了飯,現不覺得餓……待會兒可能我表妹就來了,叫月杏兒,還請給她開個門。”
來喜點頭,“雲姑娘放心,侯爺吩咐過了,讓連翹領著月姑娘去房間。”
雲奕又客氣的道了謝才離去。
街上夜市千燈照碧雲,雲奕漫無目的的轉了一會兒,沒見著顧長雲的影子,看見路邊有個攤子圍了挺多人看,就湊過去看了兩眼,是個捏泥人的攤子,師傅正照著面前一個穿紅衣的小娃娃捏泥人,手巧,小竹籤一挑一按竟將小娃娃的樣子學了個七七八八。
雲奕一一看過架子上插著的泥人,突然目光一凜。
架子最右側,插著一個像是剛捏好沒多久的泥人,泥人膚色微深,眉目英挺,師傅手確實巧,連泥人右耳上掛著的一枚白色的耳墜子都捏了出來,雖是中原人士的打扮,雲奕一眼就看出來這捏的是一個離北草原外族人。
心頭微動,雲奕問了一句,“老叔,你這架子上的泥人都是照著人現捏的啊?”
師傅三下五除二捏好泥人,串上細木棍遞給小娃娃,樂呵呵的,“那當然,不是老夫吹牛,看咱這手藝那是捏的真像,這架子上一排都是我今日現捏的,三個銅板一個,保不齊你一回頭就看見這模樣的真人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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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娃娃舉著泥人樂顛顛的撲進後面一婦人的懷裡,圍觀的人一陣善意的鬨笑。
雲奕放下三個銅板,道,“老叔,我要一個。”說完就拿起最右側那個泥人走了。
師傅頭都不抬,笑呵呵收了銅板繼續捏下一個。
雲奕舉著那泥人細細看了一回,抽了木棍單把泥人用帕子裹了收到腰包裡。
江渭孫的死肯定被他身後的人知道,現在這個時候離北外族混入京都,誰知道存的什麼心思,顧長雲那邊有陸沉跟著應該是不礙事,雲奕想著事,抬腳往花街走。
狼牙的事不能再等了,就算七王爺是依雲的幕後主使,知道這個對查清狼牙也沒有半分作用,趙遠生好歹是個王爺,一時半會不好下手。
前朝離北一戰,依雲有江家的玉牌,江汝行……
還是要從依雲查起。
茶樓酒館賭坊,顧長雲向來是換著場子去的,算算日子已經許久沒去賭坊,於是今晚就去了長樂坊。
長樂坊的荷官驚喜他來,連忙拉了一個閒著發愣的匣奴去給坊主說一聲,自己忙上前給侯爺開路,一路送到了二樓,二樓沒一樓大堂那麼吵鬧,桌子與桌子之前用屏風隔開,只正中間五張桌子梅花狀擺在一起,用珠簾圍了,是長樂坊裡的托兒專門給客人助興用的,二樓差不多都是京都中有頭有臉的富商來消遣,或者是偷跑來玩樂的富家官宦子弟,怕被人看見會專門給荷官塞錢說是上樓開包間。
顧長雲打賞了荷官,撩開珠簾找了個空位坐。
有人認出是明平侯,著急忙慌的就要起身行禮。
顧長雲一抬手止了他們的動作,笑道,“你們玩罷,本侯無聊,來看看你們湊個熱鬧。”
長樂坊的托兒都是心思活躍的,連忙熱場子,“侯爺都來看我們了,大家可要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啊!可得讓侯爺看得盡興!”
眾人各懷心事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