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新也不懂,趴在炕邊和路溪一起對著小松筠絮絮叨叨。
小松筠想睡睡不了,終於癟著嘴哭了。
他哭不像別的娃娃,張著嘴哇哇大哭。
是那種,委屈巴巴的,嘴角向下露出下牙床,長長的睫毛被打濕成綹,眼淚一顆顆地往下掉。
楚楚可憐讓人心疼。
路溪裡面放軟聲音,輕拍襁褓:“好好好,不吵寶寶睡覺了,噓——”
常新半跪在炕邊不可置信,怎麼會有小孩兒哭得這麼招人疼呢?
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小松筠抽噎著睡著了,路溪跟常新對視一眼都鬆了口氣。
常新輕手輕腳地把孩子抱回小床,悄聲說:“咱們小松咋這麼招人疼呢?”
路溪點頭,那小模樣讓人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捧給他。
路溪想起小松剛剛好像沒有戴銀鎖,便問:“銀鎖呢?怎麼不給小松戴上?”
常新把小床抬起來放到炕邊伸手就能碰到的位置,準備洗腳上炕。
“袁嬸和秦嬸都說滿月了再戴,這會兒骨頭還軟著,那銀鎖挺沉怕壓壞了。”
路溪哦了聲,摸出壓在枕頭底下的護身符遞給常新,“那把這個綁在小床上。”
小銀鎖都不能貼身戴,符紙放這麼久,不知道佔了多少灰,奶娃娃面板嬌嫩肯定戴不得。
到底是從道觀求來的,離孩子近些安心。
常新洗好腳回來發現路溪已經睡著了,小心的把他挪下來點兒,蓋好被子。
常新沒急著吹燈,側躺著看路溪。
先前就聽說生孩子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現在看來不如說半隻腳都進去了。
唇上沒半點血色,整個人縈繞著一股虛弱氣息,連胸口起伏都沒以前高了。
明天問問袁嬸有沒有什麼辦法補回來,等哪天去鎮上再問谷大夫,順便買些補品。
鴿子再多養些,起碼隔兩天就得燉一次。
常新看了會兒支起身子親路溪,轉身準備吹燈睡覺,卻發現兒子睜著眼,使勁抬眉看他。
常新還沒習慣屋裡多了個小人兒,被嚇了一跳。
撫這胸口道:“兒子你真是嚇死我了。”
小松聽了咧著嘴樂,給常新整笑了:“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