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新不說話又餵了他一口,才說:“溪哥兒,我怕死了。”
他嗓音沙啞,飄忽著。
路溪把手搭在常新手腕上,輕聲說:“我好著呢,別怕。”
常新的手還在抖,真是怕極了。
“秦嬸他們呢?”
常新面露委屈,“秦嬸跟袁嬸在灶房嘮嗑,姚磬他們回去了。”
路溪拍拍床說:“你上來。”
常新先把常松筠抱回小床,又把路溪往裡挪了一點才上去。
只脫了身上的襖子,蜷著腿靠在路溪腰側。
路溪艱難的扯著被角給他蓋上,左手給他拍背。
兩人靠在一起沒說話,路溪身上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常新嗅著這氣味只覺得安心。
直到袁婆子來敲門,說該給孩子餵奶了常新才起來。
衣服都壓皺了。
袁婆子抱起常松筠坐在凳子上,面朝路溪開始教怎麼給娃娃餵奶。
乳果帶殼蒸一盞茶,裡面的汁水就會變得溫溫的,連果肉都化在汁水裡。
切開倒進小瓷瓶裡,蓋上是用羊腸紮小孔做成的奶嘴讓娃娃吸食。
常新學得認真,溪哥兒生孩子去了半條命,可不能讓他累著。
小松筠吃奶都不那麼有勁兒,路溪看得憂心,問袁婆子:“嬸子他怎麼吸得有一下沒一下的?”
袁婆子笑道:“他人小沒力氣,大點兒就好了。”
路溪眉頭鬆了些,表情依舊帶著憂愁。
袁婆子喂完就走了,拿著奶瓶去洗,又把小爐子拎進來,還有幾個乳果。
“夜裡哭鬧就是餓了,你們熱點兒喂他。”袁婆子進來關好門說:“不過小松乖巧,你們好多留意別餓著孩子了。”
夫夫兩聽了應好,路溪拿一根手指去摸小松均的臉,滑嫩香軟,小小一個窩在襁褓裡乖巧極了。
屬於哥兒的紅釉長在眉心正中偏上,少有的端正。
像畫上的童子。
路溪喚一聲:“小松。”他好像聽得見一般,動了下頭。
路溪激動的喊常新來看,“他剛剛聽見我說話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