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大夫說我身子不好。”
常新心頭一緊,怕他家夫郎得了什麼嚴重的病,“能治好嗎?溪哥兒別怕我帶你找最好的大夫。”
常新關心則亂,一通話不給路溪開口的機會。
路溪握住他的手安撫道:“我沒事兒。”
“那是?”常新望著他滿眼關切。
“就是、”話到嘴邊反倒說不出口了,“說我底子不好不宜同房,可能會耽誤要孩子……”
越說越小聲,若不是常新耳力好險些聽不見,他也不好意思,結結巴巴的說:“這、要不要孩子的不著急,咱、咱先養好身子。”
路溪偏著頭耳尖紅紅的:“嗯。”
路溪是喜歡孩子的,就是有些怕,怕自己對孩子不好。
也不能這麼說,是怕自己給不了孩子想要的,也怕自己端不穩這碗水。
他和常新肯定不會只有一個孩子,而且他家相公也像個小孩兒呢,若是他只顧著孩子冷落了他相公可怎麼辦?
他現在的愛還沒有那麼多,只夠給常新一個人。
等往後溢位來了在考慮分給別人吧。
路溪是不好意思把這些話說給常新聽的,但是又怕人多想只能等夜裡兩人躺在被窩裡的時候悄悄說了,不然這光天化日的羞死人了。
每次住完客棧再回到馬車裡總是睡著不舒坦,感覺人都被擠矮了似的。
路溪只希望快些到南方,在這樣的期盼裡過了年。
他和常新的第一個年在曠野之上,爐子上燒著一鍋兔肉。
兔子是常新下午打的,兩人趕路幹得都不知道日子裡,路過村口賣了些種子彩線才曉得今日除夕。
寒風吹得火影搖曳兩人緊挨著坐在爐子邊,啃著炊餅。
路溪炒菜捨得放料,就著炊餅也吃得有滋有味。
吃著吃著常新突然笑了:“咱們這年過得也太寒磣了吧。”
閃動的火光下笑容明媚,路溪也跟著笑起來:“是有些寒磣,誰家大過年的吃炊餅啊。”
常新往他那邊一歪,頭碰頭膝蓋磕著膝蓋:“咱家啊,以後咱家過年多加一道菜,炊餅夾兔丁。”
說得有模有樣的引得路溪也開始暢想:“咱們在院子裡種棵柿子樹,守歲的時候還有柿餅吃。”
“好哇,再種棵葡萄樹,牽起藤來夏天躺在底下好不痛快,再有口井。”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逐漸拼湊出了小院的樣子。
小院的院牆很高這樣在山裡也不怕,院子裡有葡萄樹、柿子樹、桃樹、橘子樹……各種各樣的水果樹一年四季都不愁吃。
還得有一口井方便取水,屋子五間就夠,一間他們住,一間留給孩子,一間放雜物還有一間放糧,一間就用作灶房。
但後院一定得大,可以種很多菜不用到別處去開地種菜,做飯時開門上後院摘就行,方便。
心中的家逐漸清晰路溪愈發想快些到了,可他倆卻對南方沒有一個準確的定位。
究竟哪裡才算是南方呢?
聽商隊的說南方四季如春,沒有莫過大腿的雪。
地厚,種子撒上去就能生。
這路溪是不信的,莊稼不精心伺候怎麼可能長得好,不然這天底下也不會有人餓死了。
兩人怎麼也琢磨不出來南方究竟在哪,說得心熱怎麼也睡不著了,路溪把銀子全部掏出來打算數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