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總,這體力活交給我們來吧,”鐘田小心接過段柏雲手裡的鏟子,對管家道,“既然是小江喜歡的樹,我們就仔細些不挖斷樹根。”
段柏雲不無不可地默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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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少爺,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後座的少年裹得圓溜溜的像個米團,嘴巴縮在圍巾下聲音帶著悶,聽起來精神倒是不錯的樣子。
韓映雪輕笑了一聲,“這算什麼麻煩,順路而已,正好我也有事找柏雲。話說你為什麼非要現在去找他,有什麼事不能等他回來說嗎?”
“我……”江甚雪磕巴了一下,“就是感覺吧。”
“感覺什麼?”
江甚雪抿著嘴:“感覺段柏雲怪怪的。”
韓映雪問:“近期他有什麼古怪的行為嗎?”
“看起來挺正常的。”
“正常啊,正常不好嗎?”
“就是因為正常才顯得古怪。”江甚雪有些後悔當初脫口而出地問段柏雲愛不愛小雪的問題了。
自那之後,段柏雲再也未提起過相關的話題,日常一切都表現得很正常,沒有絲毫癔症發作的跡象。
韓映雪:“怎麼說?你們又鬧矛盾了?”
“不知道怎麼說……反正感覺不太好,我放心不下他。”
“哦?”韓映雪詫異,“放心不下?”
江甚雪低頭,“我感覺好像對他說了些會令他難受的話。”
“你罵他了?”
“那倒沒有。”
“那他難受,是他自己的事吧?”韓映雪說道,“你是在愧疚嗎?”
“也不是愧疚啦,只是擔心他。之前他總是那副什麼都不用在乎,做什麼都很有把握的樣子,天塌下來都無所謂,我都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江甚雪蹙眉,“可最近我越來越覺得,他只是擅長偽裝罷了,他什麼都不跟我說,有什麼事總喜歡哄我瞞著我。”
“柏雲他就是這種性格。”韓映雪說道,“我們都不知道他內心真正的感受想法是什麼。”
“我說完那些話之後沒多久,他又表現得很正常無所謂的樣子,”江甚雪回想著那時段柏雲那雙顫抖的眼眸,“怎麼可能無所謂,他心裡應該很難受吧。”
韓映雪沉吟,“嗯……雖然窺探別人隱私不太禮貌,但我現在真的很好奇,你到底對他說了什麼?”
“呃……”江甚雪不太好意思,“這是段柏雲的隱私吧,我還是別說了。”
“好吧,到了。”韓映雪停了車。
江甚雪推開車門,只見庭院內熱熱鬧鬧的站了一堆人,不知為何白管家臉上帶著幾絲愁容。
“小江。”白管家求助地看向走來的少年,一臉欲言又止。
“怎麼了?”江甚雪眯著眼,在人群裡找了一會兒才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男人錯愕地抬起臉,怔怔地望著眼前人,沾著泥土的手用力擦了擦眼睛,又不可置信地低下了頭。
“段柏雲,你是要挖個坑給自己種土裡嗎?”
江甚雪沒想到還能看到段柏雲這麼狼狽的一面,地上被挖了個大洞,他就這麼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渾身沾著泥沙,連臉上都是汙泥。
一陣帶著濕意的涼風吹過,江甚雪習慣性縮了縮肩膀,看著遠邊的天陰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