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聲長笛響起,刺眼的車燈光好巧不巧打在身上,江甚雪心情糟糕透了,他憋屈地起身走開,心想今天真是倒黴的一天。
然而還沒走幾步,忽然被攔腰淩空抱了起來,江甚雪嚇了一跳,“誰?!”
“真長本事了,又亂跑。”男人暗啞的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伴隨而來的還有落在臀.部的巴掌聲。
冷不丁捱了幾下,江甚雪臉蛋噌噌漲紅發熱——又氣又羞,爸媽都沒打過他屁股。
“段柏雲,你有病啊!”
“是,我有病,不好好躺著休息大晚上的滿大街找你。”
天知道他醒來得知少年又跑了的訊息時有多麼氣憤,什麼也顧不上就出來找人了。
“我真的是太慣著你了,連離家出走都做得出來。”段柏雲掂了掂懷裡輕飄飄的重量,本該落下去的巴掌生生停住,改托住少年的腦袋,“……沒有下次了。”
懷裡的少年停止了掙紮,把臉埋在他肩膀,而後猝不及防地用力咬了一口。
“江甚雪,你屬狗的嗎?”
忽然間的疼痛刺激得段柏雲險些跪下,他把人撕了下來,這下也顧不上動作溫不溫柔了,把人塞進了車裡。
少年的反抗很強烈,拳打腳踢全招呼在了他身上,段柏雲不管不顧俯身直接吻了下去,直到把人親得喘不過氣,沒有力氣反抗為止。
“段柏雲,你個……”江甚雪氣沒喘勻,連罵人也沒氣勢,他頭一次感覺委屈至極,做任務受這委屈還不如死了痛快。
段柏雲皮笑肉不笑:“你還委屈上了?。”
“我不能委屈嗎?”江甚雪越想越委屈,“你讓我走,我不想再看見你了!”
“不可能的江江。”段柏雲愛憐地撫過少年濕潤的眼角,“你就別想著逃跑了,不管你跑到哪我都能找到你。”
“滾!死變態!”江甚雪憤憤開啟他的手。
“嘖,嘶……”段柏雲捂著肩膀吸了幾口冷氣,“真狠啊,都給我咬破皮流血了。”
“你活該。”
這時候的少年變得格外不講理起來。
“明明是你離家出走還亂咬人,怎麼搞得好像我才是犯錯的那個?”段柏雲哭笑不得,心想平日裡縱容得太過,是該給這小東西些教訓了,“江江,你知道犯了錯的人要受什麼懲罰嗎?”
少年縮在座椅上不理他,紅著眼巴巴望著車窗外的月亮,嘴巴一癟眼淚便如同斷線的珍珠般落下來,哭得悄無聲息,看起來比誰都要可憐。
“江江,”段柏雲承認自己心軟了,“好吧,是我錯了。”
“你沒錯,”少年哭著槓他,“全都是我的錯……”
江甚雪心想他錯不該跟系統猶豫陰差陽錯留在這個世界,他錯不該對任務主角産生不切實際的幻想,他錯不該廢物到一個人在社會上連生存的能力都沒有,被段柏雲堵在車裡什麼哭之外什麼做不了。
眼淚大顆大顆的墜下來,少年從無聲落淚再到抽泣嗚咽,肩膀顫抖著,衣衫蓋著的單薄身軀骨節分明,從後頸往下看如同振動的翅骨,教段柏雲看得觸目驚心。
“江江,別哭。”段柏雲頓時心疼要命,急忙把人抱進懷裡安慰,“好好好,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
可少年非但沒有止住眼淚,反而哭得越發激動了。
他想爸爸媽媽,想念以前一家三口美滿無憂的生活。
“媽媽,爸爸……”
聽見少年委屈的呢喃,段柏雲心疼地將人抱得更緊了些。從小就失去了父母在福利院長大的孩子,理應縱容寵愛再多也不過分。
“是我錯了。”段柏雲說,“別哭,哭壞了身體怎麼辦?”
“關你什麼事,我就哭,要你管!”江甚雪在段柏雲身上亂蹭,把眼淚鼻涕全蹭他身上。
段柏雲輕輕拍著少年肩背任由報複,等到少年緩緩停止了動作,才開口:“江江,消氣了沒?”
“我哪有生氣。”被段柏雲這麼一攪和發洩了情緒,他已經哭不出來了,江甚雪抹掉眼淚,“我哪敢跟段總您置氣。”
“江江,我們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