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那邊莫名停頓了好一會兒,只滋滋響著雜亂的噪音,聽著像是捂住了收音位置。
“付醫生?”江甚雪喚了一聲。
“小江啊,”付乘不好意思道,“剛才是我太急了,其實你不用來也可以。”
“什麼?可我已經在車上了,段柏雲他情況怎麼樣了,你把話說清楚點好嗎?”
一口氣說完這段稍長的話,江甚雪憋得拍了拍胸口緩氣,氣息又弱了幾分,“付醫生,到底是怎麼回事?是段柏雲讓我別過去的嗎?”
付乘抹了把臉,原本勸阻的話也變成了催促,“小江你還是趕快過來吧。”
他怕要是攔著不讓人來醫院,到時候出什麼事他就更擔待不起了。
江甚雪感覺有點奇怪,但燒得一塌糊塗的腦子不足以支撐他再進行思考。
山路有些顛簸,不知是暈車還是感冒犯惡心,一下車江甚雪便反胃作嘔,因早上沒有進食,惡心抽搐了好一會兒也只是幹嘔。
醫院的氣味對他來說非常熟悉,可惜對他身體的不適沒有任何緩解作用。
壓住打心底對醫院的抵觸情緒,江甚雪主動踏進了醫院大門。
“你好,”護士見少年面色白的可怕,忙說道,“你一個人來的嗎,來來來這邊掛號。”
江甚雪抿了抿幹燥的嘴唇,“不是,我是來探病的。”
在護士不敢置信的目光下,江甚雪堅持了自己的說法。
之前連那麼嚴重的犯病都沒事,只是感冒而已,撐一會兒應該就能恢複正常了,還是段柏雲的身體更重要,不要耽擱了——他心想著,來到了病房門口。
門是虛掩著的。一陣輕快悠揚的小提琴聲飄了出來,在江甚雪的手搭上門把時恰好停下。
“柏雲,感覺怎麼樣?”青年的聲音溫柔而親暱,“我已經很久沒有拉過這首曲子了,你聽著是不是有些退步了?”
“不,還是很好。”段柏雲的聲音透著些虛弱,乍一聽與以往一般平淡,但江甚雪聽出了別樣的溫柔。
段柏雲並不是書中所描繪那樣時時刻刻如冰山般散發著寒意,可他也不是對任何人都能如此溫柔富有人性化,很多時候他沒有情緒起伏,平靜得像一潭深水的表面。
你扔幾塊石頭,水面就會泛起小漣漪,或濺幾滴水珠在身上,僅此而已,水面之下的東西看不清也攪不動。
病房內的對話還在繼續。
青年說:“好嘛,幾年不見,我怎麼不知道段大少爺還學會哄人了。老實交代,是不是談戀愛了,嗯?”
段柏雲:“這十年你不在,你不知道的多了。”
“那你說給我聽。”
“沒談戀愛。”段柏雲語氣似有些無奈地說道。
“嗯,我也不信你會談,從小就孤僻,連個朋友都不交,”青年似有些得意地感慨道,“你這種情況,嘖嘖,注孤生了。這次要不是我恰巧回國……”
說著,青年又語氣一轉變得帶有濃濃的憂切意味,“柏雲,你這病是根治不了了嗎?我真怕我哪一天回來找你,你就連我是誰都記不清了。”
“我分得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