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的房間也在二樓,不過是角落最小的那間,窗外還有一棵老荔枝樹擋光,開啟窗就全是毛毛蟲。
原身小時候經常被嚇得不敢睡,梁媽就把她帶到一樓跟自己睡,為此還被梁母罵她矯情。
兩層樓都有很多空房間,但都上了鎖,鑰匙在梁母那裡,沒經過她允許,連梁媽都不能隨便進去,但她知道梁母把鑰匙放在哪。
梁昭不住原身那間陰暗小房,選中了二樓朝東的那間。
“房間鑰匙都在你老母房間的衣櫃抽屜底下,”梁媽擔心,“等佢返來問過再拿吧,直接拿我怕佢又要打人啊。”
“我怕佢?”梁昭不屑地哼了一聲,直接上二樓梁母的房間找鑰匙。
她剛才去梁媽的房間看過,收拾得很整潔幹淨,但值錢的東西沒幾樣,枕巾被單都用到起毛邊了,床也是以前那種老舊的木架床,一坐上去就嘎吱嘎吱響,搖兩下都能散架。
再看梁母的房間,新打的實木大床,還裝了空調。
梁昭走到床頭櫃,隨意拿起放在上面的相框——
這是一張老照片,邊緣都泛黃了,應該是鑲框的時候才過的膠。
照片裡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很明顯看得出來是年輕時候的梁母,穿著那個年代很流行的牛仔喇叭褲,小高跟皮鞋,墊肩的白襯衫,衣擺收進褲子裡,燙一頭時髦的大波浪卷,笑得明媚而自信。
而另一個被梁母親暱摟在懷裡的人,是梁母的第一個oega,兩人是自由戀愛,對方家境很好,對方家裡就不同意兩人結婚,後來這個oega跟家人去了國外,再沒有回來,跟梁母也斷了聯系。
這些資訊是從原身的記憶裡扒出來的。
梁母之所以會這麼不待見梁媽,就是覺得梁媽配不上自己,沒法跟自己的初戀相提並論。
梁昭把照片丟回桌上,罵梁母系大番薯。
從抽屜拿走那一大串鑰匙,梁昭挨個試才找到能開朝東房間的那把。
她直接弄下來跟大門的備用鑰匙掛一起讓梁媽先收著,然後才動手收拾房間。
阿喜留下幫忙。
“都唔有床,你晚上點睡啊?”
房間空蕩蕩的,除了灰塵就沒別的。
“唔驚,床等陣就送到。”
她從來不打沒準備的仗也不做沒準備的事,回來之前她就已經在粵西看好了傢俱,讓人今天送貨到鶴嶺村。
剛才已經接到電話,車子已經到鎮上,馬上就進村了。
送貨的車子到村口跟人打聽梁家,村民就一路帶著找來了,其實也是好奇梁昭買了什麼。
梁昭進進出出忙活,直到天擦黑才把房間整理出來。
新買的傢俱還是要放著散散味,晚上她就先跟梁媽一塊睡,也方便照看梁媽起夜。
阿喜也幫著忙了半天,她邀請梁昭母女上家裡吃晚飯。
“你屋企菜都唔有,仲要去摘,你哋自己煮又有時間,等到幾時才能食飯,唔使同我客氣那麼多啦,走啦走啦!我阿媽都煮好啦!”
人家都煮好等著了,再推脫就顯得太矯情。
“又麻煩你了。”
“都講唔要同我這麼客氣啦。”
“好好好……”
梁昭就帶著梁媽去阿喜家吃飯。
阿喜家離梁家也沒有多遠,慢慢走過去都用不上十分鐘。
阿喜的老母到外地打工去了,家裡只有她阿媽和阿婆在。
剛進門就聞到一股炒雞肉的香味,也就只有這種本地的土雞才這麼香。
空手上別人家吃飯總歸是不好,更何況阿喜還幫了自己那麼多忙,梁昭就提了兩袋東西,都是她從粵西買的魚膠、黨參一類的,可以拿來燉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