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吻帶著洶湧的愛意與思念,卻又異常剋制。荀淮只是微微親了親陳宴秋的唇瓣,便向上,吻著陳宴秋的臉頰。
陳宴秋的臉頰方才已經被荀淮擦去了塵土,又變得幹幹淨淨。荀淮親著陳宴秋泛紅的臉,又繼續向上,去親陳宴秋的眼尾、陳宴秋額間的那一道疤。
他溫熱的呼吸落在陳宴秋的眼間,惹得陳宴秋的睫毛都輕輕顫了顫。
陳宴秋被荀淮吻得臉紅心跳,他靠在荀淮的懷裡微微喘著氣,冷不丁聽見荀淮問:“疤是怎麼弄的?”
他身體不自覺地一抖,下意識伸手捂住那道疤,有些心虛道:“怎、怎麼了,這疤很明顯嗎……”
陳宴秋有些傷感:“夫君,我是不是破相了,會不會很難看啊。”
瞧陳宴秋捂傷疤動作的嫻熟勁兒,荀淮就知道這傷疤恐怕不是一天兩天才出現的。
“夫君什麼時候說過難看了,”荀淮把陳宴秋捂著的手拿下來,湊近去看,“你先別擋,讓我看看。”
陳宴秋鵪鶉似的縮著,神情有些懨懨的:“就、就不小心摔倒磕破了,事態緊急,我沒怎麼處理,也沒想到居然會留疤……”
陳宴秋的身體本來就敏感,自己只要稍微用點力就能把面板給攥紅,留下印子來。
荀淮想到這裡,微微嘆了口氣,用手指摩挲著那道疤,溫聲問道:“除了這裡,還有地方受傷了嗎?”
他的手指帶著一層厚厚的繭,摩挲著傷疤新生的軟肉,給陳宴秋帶來酥酥麻麻的觸感。
“沒、沒有了吧,”荀淮這麼問,陳宴秋其實也不大確定,只能打哈哈,想著能不能糊弄過去,“應該……”
荀淮的聲音有些沉:“應該?”
“啊,”陳宴秋暗暗覺得有些不妙,“我覺得應該吧,好像沒有了……”
“這山高路遠的,有些磕磕碰碰也正常,我就沒太在意……”
陳宴秋發現,他越說,荀淮的臉色越不好看。
聰明的人應該懂得及時止損,陳宴秋也明白這一點。他伸手抱住荀淮,說出口的話也軟軟的:“夫君,我沒事的,你看,我能吃能睡生龍活虎,你就別擔心了好不好?我們好久沒見了,你親親我……”
聽了這話,荀淮暗自嘆了一口氣,用手鉗住陳宴秋的下巴,把懷裡人的臉掰到自己的面前來,重重吻了上去。
這一次便不再像上一次那樣溫存,是陳宴秋熟悉的侵略感。荀淮把寬大的手掌伸到陳宴秋腦後,將人牢牢地扣在懷裡,像是要把陳宴秋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他的唇舌不由分說地佔領了陳宴秋的領地,同陳宴秋追逐著,像是征伐,卻也像是無邊縱容。
陳宴秋的呼吸登時亂了,不一會兒便失了力氣,閉上眼睛軟在了荀淮的懷裡。
他的嘴唇微微張著,領口不知何時已經散了,露出了大片雪白的綢緞,只是那綢緞不知經了哪位能工巧匠之手,竟像是已經染過了一遭,此時泛著微微的粉紅色。
陳宴秋在耳邊聽到了水聲。
他正迷迷糊糊地受著,卻突然覺得腰間一輕,自己原本就鬆鬆垮垮的衣服竟是就這樣褪了下去!
陳宴秋身上的衣服早就被荀淮換過,雖沒有王府裡的舒適,但也比粗布麻衣好上了不少。
只是先前荀淮還沒有來得及細細察看,此時陳宴秋身上不著寸縷,荀淮才看清了陳宴秋身上的情形。
不知是不是撞出來的,陳宴秋的側腰上有一塊手掌大的青紫印記。
除此之外,陳宴秋身上還起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紅疹子,有的地方還被撓破了,滲著血珠子,看上去尤為嚇人。
荀淮的表情一時有些駭人。
他沒說些什麼,只是把陳宴秋先前穿著的衣服丟到一邊,扭頭把房間門開了一條縫,對著外頭的人吩咐道:“立刻去尋著城裡頭最好的料子來,錢就從我的私庫裡頭出。再把老趙叫過來。”
“是。”
陳宴秋有些心虛地抱著被子,瞧著荀淮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