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冠上的花鳥蟲魚費了陳宴秋好大一番功夫,到頭來還是有些奇怪。不過木雕他倒是得心應手,頗為滿意。
下面還壓了一個厚厚的紅包,都是陳宴秋自己偷偷攢的銀票。
陳宴秋看了看,還是覺得有些不夠。
他又掏出一張紅紙,細細剪起來。
朱紅色的紙張在陳宴秋雪白的指尖裡靈活翻飛,像是雪中跳舞的蝶,不一會兒,紅紙就露出了個人形。
那人劍眉星目,輪廓分明,與荀淮倒是真的很相似。
我簡直是藝術天才。
陳宴秋看了一會兒,滿意地把這窗花塞到了鼓鼓的紅包裡。
閤府上下都打打鬧鬧,很快便到了晚上。
陳宴秋早有打算,讓人在院子裡的梅樹下清點出了一大片空地來。
有了新廚房的王大娘大顯身手,讓人在院裡架起柴火,燒了一大鍋湯鍋熱氣騰騰地端過來。
那湯鍋是鴛鴦鍋,紅湯噴著鮮香,火紅的幹辣椒被熬出了味來,在熱浪中碰撞翻滾;另一邊是用菌子和豬大骨熬出來的高湯,金黃色的湯汁噴著香氣。
與此同時,荀淮的封賞也送進了王府各處的院子裡,下人們關了府門,架起了火紅的燈籠。
這是荀淮第一次拒絕去宮裡過年。
陳宴秋聞著那火鍋的味道,簡直感動得想哭。
他對王大娘誇贊道:“王大娘,還是你做的好吃!”
王大娘驕傲地拍拍胸脯:“嘿喲,王妃,我出手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陳宴秋嘟囔:“其實我做飯也不算差吧……”
王大娘:“哈哈哈,大過年的,王妃可真會講笑話!”
陳宴秋:“……”
荀淮披著袍子出來的時候,陳宴秋已經坐在火鍋旁邊端著碗流口水了。
眼下正是冬天最冷的時候,荀淮穿得也格外厚,陳宴秋瞧著比他要小上兩圈。
陳宴秋看見了荀淮,立刻從位置上彈起來對荀淮招手:“夫君!”
他噔噔噔跑過來,拉著荀淮的手把人往前帶:“快來快來,等會兒火鍋都涼了!”
火鍋怎麼會涼?
荀淮勾著嘴角,沒有拆穿陳宴秋的睜眼說瞎話。
火鍋已經燒開了,各種各樣的菜品在旁邊圍了一圈又一圈,陳宴秋燙了一塊毛肚,夾起來放進了荀淮的碗裡。
他對荀淮笑:“夫君,你嘗嘗看?”
荀淮先前沒怎麼吃過火鍋,把毛肚放進嘴裡,慢條斯理地嚼著。
脆脆的,很好吃。
陳宴秋看著荀淮的眉眼逐漸舒展,就知道這是荀淮喜歡的味道,當即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般,一個勁兒地往荀淮碗裡夾菜。
很快,荀淮的碗裡就快堆不下了。
“宴秋,”荀淮哭笑不得道,“為夫吃不了那麼多。”
“那可不行,”陳宴秋卻不太贊同,“你老是不愛吃東西,傷哪能好?”
荀淮左手的傷養了一兩個月,其實已經大好了,只是傷了根骨使不了大力。
不過這在陳宴秋眼裡就是還沒好,每天都給荀淮的左手按摩,滿臉的不開心。
荀淮不想陳宴秋大過年的又難過起來,只能順了陳宴秋的意思端著碗,慢慢地把菜往嘴裡塞。
不過,還真的挺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