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嗯?
這次荀淮微微睜開了眼睛,顯得有些困惑。
這是……這是在叫我嗎?
我什麼時候娶了妻?
“夫君,夫君……”
一聲一聲,愈發清晰起來。
是一個年輕的少年人。
這聲音很熟悉,荀淮覺得自己應該在哪裡聽過。
眼前的黑暗似乎淡了些,向兩邊散去,荀淮抬眸去看,那黑霧中的畫面也隨之清晰起來:
他看見一個容貌清秀的少年在自己的身下不住地啜泣呢喃著,面若桃花,兩只修長的腿隨著兩人的動作輕輕搖晃。
少年人不做寸縷,眼底有一顆淚痣。
他在哭,在喚,在用手摟住自己的脖頸,手上的紅瑪瑙一下一下打著自己的後背,荀淮似乎感受到了獨屬於寶石這種死物的冰涼。
半點也比不上身下人的鮮活。
有一個名字在嘴邊呼之欲出。
“宴秋……”
“嗯?”
陳宴秋似乎聽見荀淮在叫他。
聲音很小,如同幻覺一般,弄得陳宴秋也有些不確定。
不過荀淮終於松開了嘴,陳宴秋抓住機會,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手解救出來,淚眼汪汪地看著自己手上通紅又整齊的牙印。
“壞習慣。”陳宴秋不輕不重地怪罪了一句,見荀淮似乎又好了些,這才把被子又掖了掖。
他扭過頭去看桌子上的藥,表情跟要去上刑沒有什麼區別。
沒辦法,無論怎麼說,藥都是要喝的。
趁藥還沒涼,更得速戰速決才是。
他把自己的那碗藥捧了起來,盡量忽視著沖鼻的味道,閉上眼屏住呼吸,直接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勇敢宴秋,不怕困難!感情深,一口悶!
苦味決堤一般在嘴裡洶湧地蔓延,陳宴秋覺得自己舌尖都沒快了直覺,鼻腔和口腔裡全是中藥的澀味。他微微吐著舌尖,端起一旁的茶水噸噸噸喝了大半,這才覺得嘴裡的味道被沖淡了些。
……以後一定要鍛煉身體,絕對絕對不要再生病。
陳宴秋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