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前、腰部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疤,心口處的有一塊尤其明顯,看起來猙獰可怖,像是一條寄生的蜈蚣橫亙在荀淮的左胸,叫人望而生畏。
陳宴秋看得腦袋有些懵,求生的本能卻沒有讓他冷落荀淮太久:“什、什麼?”
荀淮單膝跪在床邊逼近背靠白牆、避無可避的人,盯住陳宴秋顫抖的瞳眸重複:“叫錯了。”
那瞳眸濕漉漉地,淚水盈了滿眶。
荀淮突然很想看看那舉起的水珠破掉的樣子。
一定很美。
陳宴秋只覺得一股大力把他從裹著的杯子裡扯了出來,趴著壓在了床榻上。
事到如今,他哪能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再次哭出聲:“不,不要,求你……”
他還沒來得急穿上寢衣,全身赤|果著,倒是方便了不顧別人意願順心作惡的人,連那準備工作都可以省掉了。
熟悉的感覺從破壞處瞬間傳遞到全身,陳宴秋忍不住脖頸高高揚起。他的眼神被那一下給撞得渙散,連驚呼聲都只撥出一半,就被接連的征伐給堵在了嗓子裡。
還是好疼啊……
這疼不再是初次被破開的疼痛,似乎更加綿長、更加細膩,夾雜著幾分主人並不想承認的歡愉。
於是如荀淮所願,陳宴秋一直噙著的淚水如斷線的玉珠般一顆顆滾下,很快就再次潤濕了床榻,與先前的那幾塊一起,在紅色的床榻上做出了一副濃墨重彩的山水畫。
“不要了……不要了……”
“輕、呃……輕點……”
陳宴秋的黑發披散著,白肩顫抖著,如同一隻小舟,隨著自己的動作在那方山水中起伏,他的聲音斷斷續續,又像是要融在那畫中。
果然很美。
荀淮想。
他用力壓上陳宴秋的後背,手卻是繞過陳宴秋的脖頸,握住陳宴秋顫抖的肩把人往懷裡送。
於是兩人終於嚴絲合縫地相擁,宛如一對久別重逢的愛侶。
這距離實在是太近,近得陳宴秋有了一種快要窒息的錯覺。他早就沒了掙紮的力氣,因此他這時候微不足道的反抗倒還像是助力似的,自己只要動一下,就會惹得罪魁禍首挪動幾分,自己卻是又吃了不少苦頭。
眼前浮現出點點雪花,不知是脫力還是缺氧的緣故,陳宴秋微張著嘴輔助自己喘氣。
忽然,荀淮就這個這個姿勢把他抱了起來,在空中將他轉了個身。
這一下實在是有些超過,陳宴秋失聲驚叫起來,兩隻手臂在空中撲打,像是溺水之人的求救。
其實也差不多,窒息、缺氧、無處憑依,陳宴秋覺得自己現在跟溺在水裡並無什麼分別。
他被荀淮就這樣抱在懷裡,繼續了這場似乎並無休止的戰爭。
只是這場征伐的物件只有陳宴秋一個。
眼前的雪花逐漸放大,似乎在發黑,似乎在發白。
陳宴秋不知這感覺是難受還是解脫,只覺得自己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在荀淮的又一次破戒後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失去意識之前,他終於聽到了自己先前這個問題的答案。
那聲音全然不如身上的動作那般粗暴,似乎帶著些悔意,也帶著些疼惜,恍恍惚惚間,陳宴秋似乎覺得自己被輕輕地裹進了被子,又被那聲音的主人抱進了懷裡。
“都說了叫錯了。”
“宴秋,你要記得,下次喊我夫君。”
在意識最顫抖、最沒有安全感的時刻,這句話就這樣深深地釘在了陳宴秋的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