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樂知立馬起身,從包袱裡掏出在錢莊換的銀票,晃蕩了兩下子,笑著說:“帶個路就成,不用你們下去,幹不幹?”
黃二眼都直了,心思一轉,就點了頭。
夜深已深,旁人倒是沒什麼事,只有青陵面帶倦色,縮到馬車裡去睡了,有商長珩在,也不用別人守夜,妙緣和祝樂知也收拾著要去休息,黃二便轉頭對黃大說:“這幾個年輕人,真不知江湖險惡,在山裡頭過夜,連個守夜的都不留,老大,你說咱們要不…”
片刻後,黃大不著痕跡地往旁邊避了避,說:“算了吧,帶個路的事兒。”
半夜。
青陵聽見車窗被叩響,他其實睡得不深,便推開了車窗。
黃大正站在外頭,神情有點緊張,示意有話想說。
青陵躡手躡腳地下了車,隨即妙緣和祝樂知都睜開了眼,妙緣問:“不管?”
祝樂知又閉起眼嘟囔了句:“咱倆出事他都不能出事,別瞎操心,抓緊時間歇歇吧,我還沒緩過來呢。”
在那個王女岺的墓裡,祝樂知差點累死,結果啥都沒幹成,現在想起來她還有點鬱郁。
妙緣一想也是。
兩人心安理得地繼續休息。
黃大帶著青陵走出了一段距離,他是老江湖了,雖說這小少爺看著文弱,但和尚不管事兒,那姑娘做什麼事之前似乎也要徵求他的意見,可見這位小少爺當真是東家,只不過身上總有一股子讓他覺得危險的氣息。
黃大也就料定這不知名的小少爺不簡單。
走得足夠遠了,青陵也並不在意,閑庭信步的,直到黃大停下來,他才轉身問:“怎麼了?”
眉清目秀的少年人沉著冷靜,要麼是沒戒心,要麼是有底氣。
青陵自然是後者。
只要有商長珩在,活的死的都碰不著他一根頭發。
黃大搓了搓手,隨即便對青陵苦笑了下,壓低聲說:“小東家,其實我一直想說…您別、別害怕啊。”
黃大可比他那個弟弟看著老成穩重得多,但這會兒神情有些慌亂。
青陵心想除了死相悽慘的惡鬼貼臉,他倒是也沒什麼好怕的,便點了點頭:“說吧。”
黃大慌亂地嚥了口口水,低低地說:“黃二…黃二他早就死了!”
青陵一怔。
見青陵不語,黃大連忙說:“您別覺得我胡說,是真的!真的!我親眼看見的,黃二…黃二早就死在那個墳裡了!”
“你怎麼知道?”青陵便問。
也不知青陵是信還是不信,回想起那日的事,黃大露出了極其恐懼的神情。
前半段與黃二說得沒錯,他們在山中找到了一座古墳,只不過墳裡除了三個十分簡陋的棺材便什麼都沒了,棺材裡頭的屍體屍變後蹦了出來,麻山就死在那屍體手裡,黃大離繩子近,直接攀著繩子就跑,黃二在他後面。
黃大剛爬到盜洞口的時候,就聽見身後傳來黃二無比悽慘驚恐的大叫,他沒敢回頭,硬是往上爬了出去,這才往墳裡看去,只見另一棺蓋也已開啟,從裡頭出來了個身形更加高大的屍體,他站在墓xue中,一隻手攥著黃二的腳踝,另一隻手…提著黃二滿臉驚恐的頭顱。
頭顱下還牽連著一串血淋淋的內髒。
攥著黃二的腳踝,另一隻手…提著黃二滿臉驚恐的頭顱。
頭顱下還牽連著一串血淋淋的內髒。
黃二的腦袋被活生生地扯下去了。
黃大說到這裡時幾乎就要崩潰了,他蹲在地上捂著腦袋,喃喃道:“他死了,他真的死了…我親眼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