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屍鬼王,怎麼說也算是個響噹噹的人物,然而即使他的修為完全凌駕於我,卻還是死在了我這個不會玩槍的人手中,一顆子彈而已,著實讓人感慨萬千。
不過此時卻不是驚歎的時候,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我可以確信屠闊臨死前的確掐了一個手決。
垂死掙扎!
我本來還為火器的殺傷力和致死速度所震驚,此時心頭卻猛然升騰起一股更甚的恐懼來。
望著天空愈來愈濃的血色,我突然想起楚燕璇的一番話——血祭。
屠闊本來打算用外人做祭品,沒想到我們半路殺出,打亂了他的計劃,臨死前他自知生已無望,竟然破釜沉舟,拼死也要把屍魔喚醒。此人到底是老謀深算,處心積慮,竟還在自己人身上做了手腳,只是他已身死,又如何讓孫璟天師叔祖借屍還魂呢?
恐怕他臨死前已然斷了這念頭吧,機關算盡,根本原因卻還是出在孫璟天師叔祖身上,既然如此,他就讓我們這些人同歸於盡。
這樣的人,實在可怕。
好在所有殭屍爆體而亡,師兄他們總算是暫時解脫出來,他和張馳快步來到我跟前詢問我的情況,畢竟我剛才被雷結結實實劈了一下,他們實實在在地看見了。
不過我一點事也沒有,雷擊造成的封印符陣動盪,洩露了一部分意念力,抵消了雷擊帶來的傷害,而且此刻我體內意念力充盈,就彷彿一下子回到了被封印前的狀態。
佛影已經消散,法慧大師揹著寂禪禪師急匆匆地來到我跟前,我看到寂禪禪師嘴角還掛著鮮血,知道剛才分魂被打散定然損耗了他的本元,忙問他的傷勢,寂禪禪師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無礙,然後告訴我們血祭開啟,那屍魔不出五分鐘就會甦醒,三道封印符陣都擋不住他。
寂禪禪師讓胡科長以及其他警員先行離開,而楚燕璇和那個日本人則執意要留下,這讓胡科長有些為難,不過見識過木村的本事後,他也知道木村是個修行者,自保不成問題,而他們這些普通人,呆在這裡就是待宰的羊羔,思慮再三還是帶著其他警員灰溜溜地逃離。
其實他們倆要留下來我實在不能理解,楚燕璇畢竟是萬法教之人,雖然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怎麼也算半個惡人,似乎沒必要為保護別人搏命,木村就更奇怪了,他一個外國人還是處處被我們敵視的小日本,有必要留下來玩命嗎?
當然這些猜測我都埋在心底裡。
寂禪禪師這麼說,我也猜到他應該有辦法對付屍魔,於是忙問他有什麼打算。
寂禪禪師說道:“屍魔剛出世力量沒有完全恢復,據我所知,你師父佈下的那個陣法能夠削弱屍魔的煞氣,所以在他出世之後,你要想辦法用陣法削弱他,之後老衲自有辦法,不能封印就只能將之毀滅。”
本來只是單純地補全符陣,如今卻演變成了需要我施展符陣術法,若是之前,對我而言或許會很困難,不過現在有了意念本源洩露的補充,應該會輕鬆不少。
所以我點頭答應了。
畢竟這屍魔不除,周圍的百姓乃至更遠的縣城都難保安全。
我和寂禪禪師為中心,而師兄他們則需要為我們拖延時間。
或許在寂禪禪師沒有損耗之前,對付屍魔會輕鬆不少,然而現在經過與屠闊一戰,每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些傷,我們這群殘兵敗將到底能抵擋屍魔多久,實在讓人擔憂。
我更不希望他們當中任何一個人出事,所以在寂禪禪師交代完之後,我對他們說道:“盡力而為,但是別不要命,別到時候回去了少了誰。”
師兄笑呵呵地拍拍我的肩說:“我們是生是死還不得看你,說真的,論天賦,師兄我跟你比自愧不如,但是論打怪經驗,你跟我還差那麼一點兒,別的不說,跑路的本事一大堆。”
也虧他在這節骨眼上還有心思說笑。
就在這當兒,我腳下的屠闊突然眨眼之間化作一攤血水,緊接著有一道紅光陡然從中直射雲霄,只見古廟上空的血紅色天空一股旋風狀的雷積雲逐漸成形,緩慢卻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下方眼神,紅得發亮的雷電在其中游離,但是卻聽不到半點雷聲。
我知道一旦雷積雲突破金杖佛輪陣,進入古廟之內,那屍魔定會立即甦醒,於是我不在耽擱,當即口唸咒語,將心思沉浸在腦海之中的懾魔陣內,一個個符文迅速在我腦海中浮現紛飛,然後如同附有磁力一般互相組合串聯,一個巨大複雜的綠色符陣一點點呈現在我的腦海之中。
這個過程需要極高的專注度,稍有差池就可能導致符陣引導的失敗,就好像要在腦海中將一片幾百字的文章完完整整一字不落地呈現出來。
在這一刻,我感覺到周遭的空氣開始凝固起來,哪怕是一粒灰塵都靜止了,一股莫名地壓抑和窒息感逐漸佔據我的全身,十分霸道而具有侵略性,這是懾魔陣的力量,我必須要壓制住這股力量,將之注入晶石之中,否則,我很有可能遭到反噬,被符陣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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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高階的符陣,僅僅是引導,就比預想的還要艱難地多。
在那一刻,我陡然升騰起一股傲氣,區區懾魔陣也想反噬我!太小瞧我了!我猛然睜開眼,但是眼前盡是一片蒼白,只有懾魔陣懸浮於空中,我知道這不是現實,而是我的心境。手緊緊捏著法杖,呼叫全身的意念力,死死鎖住懾魔陣,在我呼叫全身意念力之下,懾魔陣就如同洪流之中的一段浮木,幾乎沒有半點反抗之力,隨即在我和晶石搭建起一座無形的橋,用意念力拉扯著懾魔陣,慢慢注入晶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