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屠闊跳入九轉雷暴陣之中後,立即就有閃電破空而下,狠狠地擊中了屠闊的天靈蓋。
我頓時被嚇了一跳,這人是不是瘋了?這不是在找死嗎?
我瞪大了雙眼,差點以為他心態崩潰,然而與此同時我聽見寂禪禪師的佛影在我身後喊道:“不好,他要引雷破封印!”
寂禪禪師話音剛落,只見擊中屠闊天靈蓋的閃電竟然被某種炁場給鎖住,直接給吸收了去,甚至沒有對屠闊造成半點傷害,轉而化作一道雷劍沿著地面筆直地射向不遠處的白起。
這是他的第一個目標。
雷乃是世間至剛至陽之物,最剋制陰靈,田三舍身請來的白起乃是鬼將,自然也懼怕雷電,感受到了威脅,白起當即閃身躲避。
然而這雷劍彷彿裝了跟蹤裝置,在白起躲避的瞬間陡然一轉,準確地擊中了白起的腹部。
啊!
白起發出一聲憤怒痛苦的嘶吼,一瞬間周身騰起重重白霧,不過他到底是鬼將,一道雷電還不至於傷到他,反而將他徹底激怒了,他雙眼通紅,表情變得猙獰,竟化作了那嗜血的魔頭,長刀之上有層層紅霧升騰,接著一聲大吼,他猛然舉刀衝向屠闊。
白起為人屠,嗜殺嗜血,雖為鬼將,但是心性殘暴,亦鬼亦魔,這下卻是將他的魔性給激發了出來。
然而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嗎?
非也。
我的九轉雷暴陣此刻依然化為屠闊所用,在白起衝向屠闊的瞬間我就明白,他要利用白起失去理智,用九轉雷暴陣擊殺他。
一寸地獄一寸生機,九轉雷暴陣既是如此,符陣之中便是那天罰之地,萬物皆亡,符陣之外卻不受半分影響。
白起進入符陣,定然會遭受九重雷擊,除非他是當年叱吒風雲的驍將,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然而他只是一個陰冥鬼將,本身就受極度剋制,誰都不知道他能夠承受幾重。而且此刻他發了狂,怕是不死不休。
與此同時,當白起進入符陣之後,屠闊竟然不與白起交手,反而在符陣之中不斷變幻身形,躲避白起的攻擊,而他大部分注意力,則轉移到了接引雷電之上。
引雷之術,受天氣因素影響,頭頂布積雲乃是先決條件,若是晴空萬里,哪怕是一方大拿,沒有法器協助下,憑空引雷也有諸多困難。
不過九轉雷暴不同於落雷術,而是利用符陣聚集周遭電場,從而凝聚成雷,屠闊也許條件不足,引不來雷電,然而我卻陰差陽錯地為他創造了條件。
不過雖有九道雷,但是以我目前的水平,即使是第九道歸一距離天雷也相差甚遠。
“林施主!你有辦法撤去那法陣嗎?”寂禪禪師的語氣有些急切。
然而我卻無奈地搖了搖頭說:“符陣一成,除非破了陣紋,否則只能等符陣自然消散。我不懂破陣之法,只能進入陣內強破。”
我說完,寂禪禪師陷入了沉默。
眼看著發狂的白起在陣內遭受了第三道雷擊。
嘭!
突然一聲巨響,如同重錘敲擊銅鐘,地面猛然一震,只見不遠處的金杖佛輪陣陡然爆發出一股金光,而周遭的八根禪杖也猛烈地顫抖起來,發出叮鈴鈴的脆響,八根禪杖乃是陣器,陣器不穩,顯然是法陣遭受了猛烈轟擊,搖搖欲墜。
不用想,轟擊法陣的定然來自屠闊接引的雷電,沒想到他前幾道雷引而不發,竟然憋足了勁,將數到雷凝聚而發,這力量自然十分巨大,而且他轟擊的點也相當刁鑽,竟是地下,法陣最為脆弱的地方,所以我們根本沒有看到電光浮現。
我心中焦急,金杖佛輪陣一破,裡面殘缺的九龍鎮冥紋和懾魔陣已然無力完全鎮壓屍魔,那帶來的直接後果不堪設想。
寂禪禪師自然也焦急萬分,在我還在躊躇之際,手指快速結印,而他身後的佛影幾乎與之同步,短短五秒,手印結成,佛影猛然往地面一拍。
頓時一聲巨響,塵土飛揚,地動山搖,一股氣勁陡然從佛影掌心迸發,沿著地面向屠闊流去,所經之處,地面彷彿遭受擠壓而破碎的雞蛋,土石龜裂,那裂縫足有半米深。
寂禪禪師想要破壞承載符陣的地面從而強行破壞陣紋,這的確是一個可行之法,我知道但是情急之下並沒有思考到這一點,因為我自己根本做不到。然而在千鈞一髮之際,寂禪禪師轉念就想到了。
眼看著龜裂紋逼近符陣,在陣中周旋的屠闊猛然停下腳步,保持著手決猛然一跺腳,一股無形的氣勁如同爆裂的氣球猛然爆發,轟隆一聲巨響,土石紛飛,生生將龜裂紋阻擋在了距離符陣不到兩米處。
幾乎與此同時,白起在遭受了第八道雷電之後,身形一滯,頹然跪倒在地,但是他並沒有完全消散,不過形體已經不受控制,他抬頭看了一眼屠闊,眼神之中幾多不甘和憤懣,接著又轉頭望著楚燕璇,眼中竟然流露出了一絲愧疚和無奈。
這不是白起的意識,而是田三殘留在白起形體中的一縷殘念,只是這一眼,我身邊好不容易緩過勁來的楚燕璇一瞬間就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