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的範圍到密林邊緣就戛然而止,彷彿被一刀切,形成一個奇特的景象,植物與冰川相隔不足半米,一邊枝繁葉茂鬱鬱蔥蔥,一邊千里冰原荒無人煙。
密林之中有一條簡易磚石鋪就的道路,勉強夠兩輛馬車並排前進,兩側的密林多是我從未見過的大樹,枝幹奇特優美,樹葉寬大,泛著油光,其間有色彩豔麗的鳥兒棲居,還有比尋常體型大一倍的甲蟲和蝴蝶飛舞,生機盎然。
此時我再抬頭遙望那可蒼天巨樹,已經有一種仰望大山高峰的感覺,就彷彿一棵擎天之柱屹立在我眼前,我能夠清楚地看到這棵巨木的粗壯枝幹,以及分佈在枝幹之間數不清的木屋和長廊,只感覺距離師門已經很近了。
我按耐不住心中激動地心情,來到馬車前和雲師叔並排而坐,想要細細觀望眼前震撼的美景。
我伸手摸了摸梅花鹿的屁股,那傢伙尾巴一甩,回頭看了我一眼,俏皮地眨了眨眼,頗有靈性。
瞧見我一副心馳神往的樣子,雲師叔微微笑著,對我說:“還有一個多時辰才到,屆時你且再看那地脈祖靈。”
我一愣,地脈祖靈?
原來這棵巨樹就是地脈祖靈!而且還有一個多時辰才到,此時看那地脈祖靈就有種高山仰止的震撼,若是到了那下面,會是怎樣的感覺?
我大驚失色,來之前誰也沒有告訴我地脈祖靈是什麼樣子的,只是偶爾從師父口中聽說過。毫無疑問,這棵樹可是從上古洪荒時代留存至今的古木,怕是有上萬年的樹齡了!
接著,雲師叔湊到我耳邊小聲問:“你師父是不是受了重傷?我看他氣息不穩,內脈有些紊亂啊!”
我點了點頭,說:“我們在東海遇到了血族和海怪,師父跟他們大戰了一番,用了陽炎術,脫了力。”
雲師叔驚訝之色浮上臉龐,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打盹的師父,神色有些複雜。
接著他猝不及防地伸手撥開我的口罩看了一眼,頓時倒吸了一口了涼氣,但是雲師叔什麼也沒說,神色轉瞬即逝,一如往常。
搞得我一陣詫異。
其實他一見面就很在意我的樣貌,總忍不住朝我這邊張望,不過他自然能夠猜到一二,我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必然有見不得人的姿態。
此時的林雅和我一樣,目不轉睛地盯著地脈祖靈,不過比起我的震驚,她臉上呈現出一種呆滯的表情,被驚呆了嗎?
馬車行進了大約一個半小時,抵達了密林的邊緣,隨之出現在我眼前的是大片大片的水田,有不少農民在其間耕作插秧,瞧見我們,直起身打著招呼,雲師叔都一一回應著。
這些人都認識我們,除了我之外。
而過了這片水田,一座石砌的矮牆映入我的眼簾,看上去有些年頭,長著青苔。這牆有多矮呢?我都能輕鬆翻過去。不過矮牆範圍很大,左右延伸而去望不到邊,矮牆之內,鱗次櫛比的磚石屋成百上千,就彷彿一座小鎮。
地脈祖靈的枝幹也一直延伸到矮牆位置,遮天蔽日,此時我能夠看清楚地脈祖靈的葉子,並非墨綠色,而是呈現出一種青灰色,泛著白,雖然地脈祖靈高如山丘,但是它的葉子只有巴掌大小,呈團分散在各處,彷彿盤繞其間的雲,與地脈祖靈本身相比顯得並不茂盛,甚至有些稀疏,甚至能夠透過枝幹的縫隙看到湛藍的天空。
矮牆中間有一個拱門,我看到拱門上鑲嵌著一顆拳頭大的晶石,在我們經過的時候,晶石微微一閃,投射下一豎光芒。
雲師叔早已習以為常,我則沒搞懂這是什麼,就問他,他說這是駐心石,若是有懷著不善之念的人透過,就會被攔截下來,不得入內。
我忍不住笑著說:“那矮牆連我都翻得過,要是被攔截了不是可以從那牆翻進去?”
師叔則頗有深意地一笑道:“矮牆只是看上去不高罷了。”
我一愣,問:“什麼意思?”
師叔告訴我以後有空可以站到矮牆下面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