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默契合奏,整個院子裡悽婉音調隨著院子梨花飄落不知處。
唐即事不想奏了,他知道這他這是何意,他真是打心底鄙夷自己,他要離開,不正稱了他的意麼?
他何時變得如此虛偽心口不一。
言隨悠悠彈奏,熟料被一黑影撲倒地上,手在他腦後護住,他看清楚人時,唐即事眼圈泛紅將他壓在身下。
言隨怔怔與他相看。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
他在他額頭落下一吻,喉間一堵,沉悶翻身躺在他旁邊,兩人靠在一起怔怔望著天花板。
愛到深處,是不需要諸多繁文縟節,一個吻足矣說明,但兩人仍舊不願彼此坦誠,這樣的錯覺總是誤導言隨時而擁有他時而失去他。
言隨猶豫許久,難得微露心志:“說真的,唐即事我怎麼會看上你啊?”
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他身上哪裡值得他喜歡得要命,出了亂葬崗第一個要找的人是他。
唐即事鎖眉思忖,調侃:“準是你看錯眼了唄。”
言隨側身好奇問:“你到底喜歡男的還是女的?”
唐即事:“你不會還因今日之事耿耿於懷?”
“沒有,就是好奇。”
“好吧,遇到喜歡的就去追求,不分男女,難道你不是這樣的?”
言隨聽後躺在地板上,反思自己三番五次下江南的場景,好像是這樣的,但好像又不是這樣的。
總之覺得自己實在太混蛋了,他怎麼就和他打進西湖冰窟裡?怎麼就在江南扇了他好幾嘴吧?
又是怎麼鬼迷心竅使些惡心陰謀將他困在湯池做那事七天七夜?
……
言隨心生懺悔,都找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來安慰自己。
“哇,你在想什麼?”唐即事見他臉色扭在一起打架。
“唉,就是我扇了你好幾個嘴巴現在還疼麼?”他側起身摸著他的臉頰。
唐即事握住他的手,笑道:“早就不疼了。不過有一件事我很好奇,小霾是誰?”
“你聽誰說的?”
“陳叔。”
啊,陳叔怎麼老喜歡嚼舌根?
“你對他可是愛不釋手?”唐即事鬆弛一問。
言隨一口回絕:“沒有的事兒。”
唐即事輕笑,言隨以為他醋了,忍不住心憂起來,他該不會要離開京城了吧?
不料唐即事一個翻身將他壓在身下,壓抑著酸氣道:“他是怎麼伺候你的?”
言隨心猛跳,他擱著跟他玩這出?
他溫吞迴避他炙熱慾火難奈的目光,溫吞道:“就……那樣。”
“哪樣?”唐即事玩味湊近他。
言隨心緒早已兵荒馬亂,以前都是他壓在小霾身上,掌握主動權,總能瞧到小霾不自主的羞澀,自己被這樣,羞成什麼鬼樣。
見他不說話,唐即事打算一直這樣抱住他壓在身下不起。
言隨臉上紅得滴血,誰受的了唐即事這主動妖魅,忍不住捂住眼眸迴避那雙饑渴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