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必能結交幾個貴人找出點線索,他派出的人沒找到裴思衡屍首,他堅信裴思衡未死。
言隨對這些沒有興致,他就只想和他待在院子裡下棋下廚。
“七郎?”他喚道。
“罷了罷了,”他眉頭緊蹙,揮手示意,與他一同走向那庭院之中,庭院中石峰聳立,峻峭挺拔,錯落有致。大院中擺放著長長的書案,文房四寶整齊地置於桌上,花瓶和紙卷整齊地擠在一起,以供文人墨客施展才華。言主母乃思想開闊之人,並不分男女之見。院內有女眷倚欄眺望池塘中的蓮花,有在桃樹下蕩鞦韆嬉戲之人,室內則有文士們品茗吟詩,年輕公子們漫步於池塘上方的曲折小橋上,近觀池中之景。
言隨攜唐即事進了月洞門口,迎面一個慘綠少年帶著一香心婉婉的男子握扇打招呼:“七爺好些日子不見了?”
言隨瞟了一眼,心裡納悶這少年何許人也?
本想掠過,那少年又擋在身前,“且慢,七爺怎地不來夏林館同我們把酒言歡?”
言隨對他完全不熟悉,不過腦子裡的確有這樣的狐朋狗友,遂笑著推辭道:“當然當然。”
欲要帶著唐即事往池塘連橋而去,那少年又快步擋住,扇子嘩的開啟遮在他耳邊,湊近笑相淫邪道:“你身後那相公看得不錯,何時帶出來我們兄弟們聊聊。”
言隨一聽,臉沉了下來。歪頭陰沉沉問了一句:“你再說一遍。”
“帶來我們兄弟快活——”
“啪——”言隨滿臉紅怒將洪泉砸倒在地,一腳踩在他胸膛上,道:“老子的人你也敢垂涎,你前逛窯子後開窯子的人,做你媽的春秋大夢!”
這把洪泉身後的可人給嚇壞了,一群人愣在原地看著這幾人胡鬧。
洪泉見言隨紅慍暴怒,脾性捉摸不定,不禁懷疑這還是風流鬼言隨麼?
言隨見他痴痴的目光在唐即事身上打轉,氣得又要一拳砸下,唐即事攔住了,道:“七郎不要動怒,我們來這賞花的。”
瞧著唐即事的面子,言隨瞅了地上洪泉一眼,起身拉住唐即事的衣袖往池塘邊走。
洪泉痴痴瞧著唐即事的背影,心裡也擱這泛起迷糊了。
這結實的胳膊,馬蜂腰,高俊挺拔的身材,束起精簡的高冠,剛柔十足,他不禁舔了舔薄唇,這不比梨園裡的角兒有味道?
言隨:“你沒看見那淫鬼的眼睛色眯眯盯著你?”
唐即事並不驚奇,這種狹客戲憐之事在京城富家子弟中普遍流行,更是一種身份的象徵,只能說人性的墮落與瘋狂真是一個謎。
就連自己也走在不知覺中走上這條相公路,但他並不會因此貶低自己,他身子賤,但靈魂是幹淨的。
“在想什麼?”
言隨同他站在連橋上觀望著池塘裡素雅的蓮花。
他猛回過神來,搖搖頭。
不遠處橋上立於一粉衣豎領衫群的女子握團扇掩面往他們這邊投來目光,唐即事扭頭迴避目光,言隨見那女子不經意間又瞧了幾眼唐即事。
就連岸邊坐在椅子上垂釣的言潤也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心頭湧上一陣不悅。
坐在他旁邊的蘭書亦指著言隨驚奇道:“此人是?”
“喔,這是我七弟言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