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轉身開啟信一起看了。
原來是遲枸枸被選聘上了,此次是前往一家高門大戶擔任總廚。他特意寫信前來報喜,同時也想讓對方幫自己拿個主意,斟酌一下是否該去。倘若不想去,就請回信告知,反之不用。
唐即事很是感念遲枸枸得志不忘兄弟,扭頭瞧了一眼裴思衡。
裴思衡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別看我,人枸哥叫你自己拿主意。”
唐即事毫不猶豫:“他得去,我支援他,所以我不回信了 ”
“喔~”裴思衡故意長喔一句。
“你什麼意思?”唐即事不解,想給他一拳,突然被一淩冽咳嗽聲打斷。
二人轉身,被一婦人冰冷瞟了一眼。
唐即事頓時心裡發涼,嘴角不禁哆嗦。
這誰啊,裴思衡從未見過帶著三個丫鬟這麼大架勢之人冷不丁進了茶樓在他們身後打量,如芒在背。裴思衡心中暗自詫異,這究竟是何人?只見來人帶著三個丫鬟,這般大的架勢,冷不丁便進了茶樓。他們立於身後打量,令裴思衡頗感如芒在背 。
不等裴思衡皺眉請出去,一唯喏聲“母親”從耳邊劃過。
他不可置信側身望了一眼弓身作揖的唐即事。
自己也連忙抱手作揖:“伯母好。”
祝純冷若冰霜嗯了一句,端正著身子從他們旁邊走過,後面三個丫頭也是伶俐,一個跟在她身後,另外兩個守在茶樓外。
唐即事放下手來,睨了一眼門外的馬車和車夫,嚥了口水便轉身奉陪她母親。
“老裴,奉茶。”
裴思衡定定愣在原地, 這才回過神來去廚房端茶。
只見那夫人容貌端莊大氣,身姿優雅地落座於字畫之下的太師椅上。她的發髻之間,點綴著素雅卻不失高雅格調的珠釵發簪,一襲素色豎領長衫穿在身上,更顯氣質莊重。其眼神犀利而冰冷,遠遠望去,面上似帶著融融春光;可走近細瞧,卻又透著威嚴與刻薄。歲月在她臉上留下諸多痕跡,皺紋悄然爬上臉龐。此刻,她右手端正地搭在四方桌上,唐即事則穩穩地坐著,雙腿不自在地微微顫抖。隨後,他恭順地走上前,在夫人對面落座,輕聲問道:“母親不辭辛勞,大老遠趕來,不知找我所為何事?”
祝氏淡淡看了他一眼,輕啟朱唇:“你離家幾年在外遊蕩,可曾想家?”
唐即事一聽喉頭一哽,不知該如何開口,祝氏又道:“你多久沒去看你弟弟了?”
唐即事瞬間清醒,心裡還妄想想母親是真心思念他。
罷了。
“待到清明時節便去。”他啞聲道。
“也好。”她適可而止,心中滿是不悅。旋即,她開始打量起這茶樓的佈局,只見角落裡有一些形形色色雜亂的人,牆上掛著一幅幅水墨畫。她又瞥了一眼身著幽紫之色、盡顯頹靡之態的唐即事,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厭惡,隨即便將目光緩緩移開,說道:“隨我回京。”
唐即事沉默了。
“你不願?”她輕蔑的眼神死死盯著他,高抬著下巴問他。
“母親不是一見到我就對我怨氣極大, 恐惹怒母親。”唐即事低眉順眼,輕聲道。
祝氏聽後,心中猛然不悅,只好抬手作罷:“好吧,你不回就罷了。”
唐即事起身告退上樓。
裴思衡端著熱氣騰騰兩杯茶撩開布門出來與沉著臉的唐即事相迎,剛要叫他,他飛速上樓了。
裴思衡見狀,只好笑著熱情的笑去侍候著祝氏。
祝氏在大堂裡指間摩挲左右茶架上的茶禮品,什麼陶瓷,官窯,西湖龍井茶包之類……
裴思衡放下茶到桌上,叫道:“伯母請飲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