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隨否決:“沒有。”
唐即事面露期許很快煙消雲散,原來是他自作多情了。
眼瞅著天色漸晚,唐即事怕他忍不住對自己……
遂執起桌上酒壺,移步至室外,端坐於院子中一臘梅樹下,獨飲美酒。言隨於宣紙上運筆如飛,全神貫注,待抬頭時,驚覺人已不在,遂向門口望去,只見其坐於臘梅樹下,又沉沉睡去。
小雪紛紛揚揚,輕柔地飄落於整個庭院之中。不知不覺間,他的發間已然沾染了許多晶瑩的雪花。
言隨一時看得迷糊起來,遂從門口花瓶裡拿出把傘跑到院子裡將他抱回來。
在微微俯身的瞬間,唐即事已然醉意醺然,伸手牢牢拉住對方的手腕。言語隨著手中墜落的傘一同失重,整個人也順勢倒在對方腿上。緊接著,唐即事雙臂輕輕環住他的腰肢,腦袋在他的腹部緩緩蹭了蹭,帶著無盡深情呼喚道:“別走。”
言隨見他一身酒氣,又這般主動,心中竊喜至極,哪敢離去。
小雪飄飄然落滿二人衣襟,言隨深知他身子骨差,道:“我送你進屋吧。”
唐即事靠在他身上,眉色暈染開苦澀,嘴角勾起:“七郎,放我走。”
被這麼深情一叫,言隨面上發燒,心中流過一陣暖流,眼中早已意亂情迷了。
唐即事不等他回話,打算松開他,言隨扭身輕輕捧住他的臉頰,落下一吻。此時的唐即事雙眸迷離,臉頰緋紅,許是酒精作祟,恍惚間,他瞧見溫其言,而後雙臂環住他的腰身,自太師椅上翻身滾落,一同跌進那松密潔白的雪地裡 。
言隨只覺身子天旋地轉,唐即事將他壓在身下,鼻息間酒香溫熱的氣息他面上徘徊,眼中隱藏著狂風驟雨,猛然低頭親了上去。
那股濕潤的香氣在舌尖纏繞,言隨被吻得喘不過氣,胸膛起伏跌宕,腦子一片空白幾近宕機。
唐即事頭昏眼花,眼前一會是言隨一會是溫其言,快要把持不住,言隨在他耳邊輕語些什麼,他完全喪失理智,哪怕雪意徹骨,握住他的手腕,貼近他的身子,一手將他的衣袍扯飛到雪地上,二人赤裸融入厚雪中,雪花臘梅花瓣肆意飛在他們身上。
院子裡的粗喘聲和呢喃聲不斷徘徊在耳邊。
“告訴我答案,我就放你走。”言隨與他耳鬢廝磨。
唐即事靜靜抱在他躺在雪裡,“無解。”
……
唐即事吃了很多雪,身子陣痛寒涼,直至半夜三更,言隨披著外袍用衣袍將他裹住送回屋裡榻上。
次日清晨,唐即事便昏迷不醒,數度高燒不退,精力虧空,飽受折磨,待到言隨察覺,方知中了他的圈套。
他故意引誘他到院子臘梅樹下雪地承歡,為得就是把嗓子搞壞,身子搞得虛脫,來以此折磨自己要挾他放了他。
言隨真以為他迴心轉意了,沒想到他居然飽受劇痛來反抗氣他。
言隨站在榻邊見他蒼白如紙,唇色幹裂,眼角紅燒躺在榻上痴痴嘲笑他的無能,言隨心中既憤怒又心疼。
莫桀將大夫請到府上,大夫為他把了個脈,連連搖頭起身忍不住道:“荒唐,身子本就虛,無知無休酗酒,還要到冰涼之地行人道,難活命。”
言隨皺眉問:“必須將他救活。”
大夫也是束手無策,一個勁想法子,這怎麼救?若是他尚存著想活之心還有一絲餘地,可觀頹意虛空的唐即事這怎麼麼救?
跟閻王搶人也不是這樣搶的。
大夫支支吾吾,抬起袖子擦著額間的虛汗:“言……公子……還是準備……後事……”
“啪——”的清脆一聲,莫桀一愣,言隨收了手,怒喝:“把他救活,救不活滾去沉塘。”
話畢,他氣憤轉身離去。
大夫捂著紅腫的臉繼續在榻邊竭盡施針全力搶救。
整個行州城,大雪再度紛紛揚揚地飄灑,寒風呼嘯而過。言隨的心,也在這漫天飛舞的大雪中,變得既暴烈又不失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