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見行氣定神閑的移開目光不動聲色又將視線落到了沈德輝身上,眼神也跟著冷了幾分。
後者被他看得忐忑難安,良久就聽到他問:“沈叔這是替我父親操心起我的終身大事了?”
“啊,”沈德輝愣了下只能祈禱這小子能念及父輩舊情,艱難扯出個笑連忙借坡下驢順著說:“對,對,再怎麼說你叫我一聲叔,這也是我作為長輩應該做的。”他說著又試探性問:“也不知道我這個提議,見行覺得怎麼樣呢?”
沈念透亮的杏眼倏地睜圓,緊張得屏住呼吸,等著主座上的男人回答這個問題。
拒絕吧,他應該會拒絕的吧。
黎見行表情沒什麼變化,正是因為他行事總這麼不漏聲色,讓這些人全靠猜,所以整個會客廳此刻顯得格外肅靜。
沈家再怎麼沒落也算是豪門世家,比他們黎家要早很多年,兩家聯姻不單單是為了完成父親遺願,更是對黎氏的名聲和股價都有幫助。
況且,黎見行想著視線又落到傻站著大廳中央,紅著眼眶急得快哭出來的oega身上。
沉著冷靜的眸子染上點意味深長的笑,好整以暇的問:“沈念覺得呢?”
這個燙嘴且棘手的難題拋到了沈念身上,他瞬間又成為了萬眾焦點,所有人都看向他。
他呼吸笨重,不安的張了張嘴,很想出聲回絕說自己不願意,可他只是個提線木偶,應該麻木沒有自我,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
“我們的意思就是念唸的意思。”沈德輝嫌惡的瞪了這個膽小沒用的大兒子一眼。
黎見行跟沒聽見似的,仍舊直勾勾盯著人看,像是在等著對方開口,尊重他的意見。
沈念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他沉默著飛快撇了眼在場注視著他的人們,更收到了來自父親的眼神威脅。
“黎大哥...不,”他顫抖著聲音,垂下腦袋認命回答:“黎先生,很好,我願意的。”
此話一出,把這場好戲更拋向了一個最深的高潮,勾起了所有人的興致,更期待起另一位新郎的反應。
黎見行狹長的眸子略微眯起,眉宇挑動了下,聲音低沉用一種耐人尋味的語氣說:“既然念念願意,也不失為一個解決辦法。”
眾人嘩然,沈父狂喜。
沈念因apha的回答和這個突變的稱呼感到驚詫不寧,也不再顧及內心的那點害怕,大腦一片空白,茫然失措的看向apha。
周圍紛紛擾擾耳畔嗡嗡作響什麼都聽不清,他們之間彷彿擱著一條銀河,他滿腦子都是怎麼辦,自己以後應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要和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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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是在一座巨型遊輪上舉辦的。
黎氏那位年輕有為的董事長可以稱得上是商界翹楚,也是聯邦最年輕的商會會長,集團在他的管理下更是涉及多個行業獨佔鰲頭。
16歲時雙親意外去世,就跟著外公學習做生意掌管企業,藏匿鋒芒扮豬吃老虎,手段狠絕果斷,硬是把那些不服他的老家夥收拾的不敢有一句怨言。
在商界叱吒風雲十多年,也稱得上是個傳奇人物,很多同行業的公司都要巴結他做專案分一杯羹,商會受他管理也蒸蒸日上,沒人不服。
這樣的一個人,在沒有一點預告的情況下,突然結婚,霎時沸騰了整個商界政界。
一夜之間鋪天蓋地登上了各大媒體頭版頭條,對於這場聯姻好的壞的說什麼的都有。
婚禮來了多少人沈念不清楚,他也沒心思去知道,反正都不是為了他來的,這場婚禮的oega是誰沒人在意,就像沒有人在意他一樣。
儀式結束,婚禮自然也回歸了它本來的作用,所有人都開始虛與委蛇交際逢迎,利益上的彎彎繞繞人情世故每一個角落都在上演。
沈念穿著黎家為他量身定製一看就價格不菲的白色西服,緊捏著高腳杯站在角落時刻警惕觀察著周圍,生怕因自己走神而怠慢和他打招呼的賓客,惹得人家不高興。
他平常細軟的短發被發膠固定,稚嫩的氣質被掩蓋整個看起來成熟了不少,倒有了點豪門世家小少爺的樣子。
“恭喜啊沈大公子。”一個吊兒郎當不懷好意的聲音響起。
沈念下意識皺了下眉頭轉身,是他那個總愛沒事找他麻煩的同班同學,雖然沒真對他做過什麼過分的事,但講話總是帶著點陰陽怪氣。
“謝謝。”沈念禮貌回到。
那人冷呵聲,跟他碰了下杯:“你攀上黎家老大這麼個apha,你們沈家賣子求榮也算是成功了?”
沈念因賣子求榮四個字感到心中不適,但這又未嘗不是一句實話,明知對方是帶著惡意來的,他卻不敢反駁回懟,怕惹麻煩被父親訓斥。
他瞳仁黯淡神色低落下來,一籌莫展之際突然感到後腰貼上一隻大手,陌生的氣息和親近嚇得他渾身緊繃,剛準備掙開黎見行的聲音從他頭頂響起。
“兩位小先生在聊什麼?”黎見行唇角帶著笑眼神卻十分冰冷,朝著那人看了眼,後者的神色驟然變得慌亂起來。
還沒回答呢就被跑來的長輩領走了,順便朝兩位新婚夫夫賠了個不是說了些好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