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芷鳶一直重複的說著這句話。
傅清容垂眸望了望,想說些什麼話,卻發現自己喉嚨間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屋內最後一點餘盡的靈氣讓他不安,站在屋內不再出聲的霍越澤也讓他感到不安。
周遭一片靜寂與空茫。
“阿容……”
傅芷鳶輕喚出聲,卻早已經幾近無聲。
霍越澤靜默地望著,最終緩緩跪在了地上,雙手抵在額頭間。
一下,兩下,三下。
他一共向傅芷鳶磕了三個頭。
今生,傅芷鳶是傅清容的母親,也只會是傅清容的母親。
天,亮了。
霍越澤在這世間唯一的親情因果……斷了。
屋內最後一點靈氣消失殆盡,傅清容僵坐在床沿邊,掌心依舊保持著原本相握的姿態。
只是,躺在床上的那個人已經道消身隕,消散於天地間了。
過了許久,傅清容終於回神,轉了轉眸,發現霍越澤依舊跪在地上,額頭抵在冰冷的地面上,久久未曾起來。
“阿澤。”
傅清容輕喚了一聲,慢慢俯身,半跪著將霍越澤扶了起來。
霍越澤跪在地上,一身雪白的衣裳染了塵埃,傅清容垂眸望見了,便伸出手去,一點一點將那塵埃拂盡,又輕聲喚道:“阿澤,阿澤。”
“我在,我還在這裡。”霍越澤閉了閉眼,出聲答道。
傅清容伸出手,將霍越澤又抱緊了些,似乎是怕霍越澤離去一般。
霍越澤輕嘆出聲道:“我還在這裡,我會一直在這裡的。”
“我覺得……覺得好疼啊。”傅清容聲音低啞著,“你不是說我疼的話,要說出來。”
他斷斷續續的道:“要說出來,才會有人知道嗎?”
“我聽到了,現在我知道了。”霍越澤伸出手,撫過傅清容的臉龐,將額頭抵在他額上,輕聲說著。
“我知道了。”
他的唇慢慢吻過傅清容唇畔。
霍越澤低聲道:“我抱抱你,等疼過了,就不會再疼了。”
傅清容輕顫著眼睫,出聲問道:“你說……上輩子,那個人在修無情道之前,會不會也疼啊?最後,最後那個人修過無情道,走到盡頭的時候,他還疼嗎?”
“疼。”霍越澤應聲道,“所以,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只要你疼的時候,你要開口,你要告訴我,我才能知道你很疼。”
過了好一會兒,傅清容眨了下眼睛,回吻著霍越澤。
傅清容問道:“你現在疼不疼?你疼的話,也要告訴我。”
“疼。”霍越澤回答道,“我也疼,所以你也要一直……一直陪著我才行。”
“好。”傅清容道。
他們相互依偎著,天光從窗外照落進來,傾在兩人身上,明媚而柔和。
“你帶我回家了,那之後我也帶你去見一個人,好不好?”霍越澤輕聲問道。
那個人很好,卻一直被瞞在鼓裡。
上輩子真相被揭開的時候,她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同霍黎和離。
只是,那時候她也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