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月亮第一次轉世成人，就受了這麼多的苦。
回到藏書閣第二層時，傅清容已經悄然恢複了自己的容貌，心裡壓抑著什麼，終於是忍不住靠在一旁，站了好一會兒。
喉間有血腥氣湧了上來，他只是靜默垂眸，將其壓制了回去。
與此同時，身處藏書閣第一層的霍越澤轉了轉眸，將手中書冊翻過一頁，指尖微動，旋即便看見坐在角落裡的方青雲緩緩轉醒。
方青雲睜開眼醒過來，拿開擋在臉上的書，眸中帶了幾分剛睡醒的迷茫之意，很快便徹底清醒，抬眸望了眼霍越澤，似乎有些尷尬。
本來是陪霍越澤來藏書閣看書的，卻沒想到自己坐在這角落裡，看著看著書，竟然睡著了過去。
方青雲連忙從角落裡站起來，理了理衣裳，才遲疑問道:“……前輩，我剛才睡了多久。”
“就半個時辰而已。”霍越澤淡淡地笑了下，答道。
方青雲聞言，目光望四周掃了掃，出聲道:“另一位前輩呢？”
霍越澤往藏書閣通往第二層的樓梯處看了一眼，道:“他去藏書閣第二層了。”
方青雲點點頭，沒怎麼在意傅清容去了哪裡。
他看見霍越澤手中拿的那本書冊，想了會兒，走過來，道:“前輩看書，有什麼收獲嗎？”
“天機閣內的藏書與其他地方的書冊倒是有很大不同。不過……”霍越澤話音微頓，看了眼方青雲，繼續出聲，“並沒有找到我想要看的東西。”
方青雲有些好奇霍越澤想要找的藏書是關於哪方面的。
遲疑了一會兒，方青雲開口問道:“前輩想找的，也是跟天機與因果有關系的嗎？”
霍越澤道:“不錯。我在多年前與晏修道友交談時，便有此疑惑了。”
“……這世上有沒有能錯亂天機因果關系的秘法？”
“亂天機因果？”
方青雲輕聲低喃了一句，天機閣所修行的正是與天機因果有關的秘法，前輩來天機閣找與亂天機因果有關的秘法，的確沒錯。
他垂眸沉思了片刻，才道:“我修行時間太短，或許還沒有接觸到天機閣內與這方面有關的秘法吧。”
“應該是有的？”方青雲遲疑道。
霍越澤把手中書冊合上，將其放回到書架原本的位置。
“有與沒有，都與我沒有太多關繫了。天機閣的藏書閣內一二層都被我粗略翻過，並未找到與此相關的書冊。”
“就算是有，那也是我無法再接觸到的秘法了。”
霍越澤說罷，唇邊浮現出一抹極淡的笑容，帶著幾分遺憾之意。
方青雲略微仰頭，望見了這抹笑容，卻是怔了瞬，心裡突然生出幾分緊張來。
他看著霍越澤，喃喃道:“其實……或許我將來能接觸到這方面的秘法呢？”
輕聲低喃過後，方青雲抿著唇，開口道:“前輩，如果我將來知道了這方面的秘法，我可以告訴你的。”
霍越澤聞言，垂眸望著方青雲，眸中似乎掠過了些許驚訝之色。
旋即，他搖搖頭，道:“天機閣才是你的宗門，不必要為了一個外人這樣做。”
方青雲顫了顫眼睫，輕聲道:“我……我可以的。”
他一直都可以的，只是霍越澤從來不要他而已。
從一開始，霍越澤在南域救下他，並告訴他“你是一個有天賦的人”時，他一直期待著霍越澤能讓他留在身邊。
那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告訴他，你是有天賦的。
霍越澤只是靜靜的看著方青雲，心裡突然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
上輩子，方青雲也是這樣對他說的，可真到了該抉擇的時候，最先背叛的人也是方青雲。方青雲站到了他的對立面，卻又在他死後叛逃出霍家，還入了魔。
像是重新輪回過一樣，如今的方青雲已經是天機閣最受重視的弟子，為什麼還是想要跟在他身邊？
他身上並沒有什麼值得方青雲覬覦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