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霍越澤不出聲,容衡動了動,打算坐起來,很快又被霍越澤給按了回去。
霍越澤出聲道:“不給你掐燈。”
得了承諾,容衡這才乖乖放開霍越澤的衣袖,閉上眼睛。很快,他的呼吸開始變得輕緩。
霍越澤手中還拿著那根糖葫蘆,思忖片刻,便將那串糖葫蘆給放進儲物空間裡去了。
旋即,他將好不容易才從容衡手中騙過來的花燈放在桌上,目光觸及到花燈上被磕破的那個洞,愣了一瞬。
這要怎麼給那小孩兒補好這洞?
就算他現在想去買一個一模一樣的花燈回來,那賣花燈的也早就收攤回家了。
他還能硬闖進別人家裡,說要買盞花燈?
望著桌上那花燈,霍越澤輕蹙了下眉,有些苦惱。半晌後,他索性將這花燈一起收進了儲物空間。
桌上唯餘一盞明亮燭燈,將整間屋子照亮,燭芯偶爾發出“噼啪”的細微聲響。
霍越澤抬手,指尖湧出一抹靈力,落到那燭火之上,削了半截火勢,使其變暗了不少,只留下微弱的光亮。
不至於太亮,也不會讓那小孩兒一覺醒來就面對滿目黑暗。
他略一垂眸,目光落到那微弱光亮上一瞬,卻是想到了上輩子被囚在霍家暗室時的情況。
在那個暗室之中,存有一盞火光微弱卻一直未曾熄滅的壁燈。
霍越澤扯了下唇角,無聲一笑。
那些人倒是好心,怕他在黑漆漆的暗室裡害怕不成?
還特意點上一盞微弱的燈來可憐他嗎?
在桌前站了一會兒,霍越澤才轉身離開了此屋。
夜涼如水,轉瞬即逝。
時至淩晨,夜色尚未消散,群星未隱,從雲間露出隱約光亮來。
下一瞬,容衡睜眼,驀然間從床上坐了起來。
屋內昏暗,唯有桌上還有一盞微亮的燭燈。
容衡坐在床上靜默許久,將昨晚的事全部記起之後,眸光中掠過複雜情緒。
他因為一壺果酒而喝醉了……
還在街上買糖葫蘆和花燈……
睡覺前還不讓霍越澤掐燈……
靜坐良久,容衡才遲疑著、緩緩的從床上起身,坐到桌前。
那燭燈火光微亮,卻並沒有亮得晃眼。
容衡盯著那燭燈看了一會兒,緊抿著唇,指尖無意識往那燭燈上伸去。直到火勢將他指尖灼痛,容衡才驀然驚醒,收回了手。
此時,夜色盡散,天光乍破,桌上燭燈才豁然熄滅。
……竟是算準了時間的。
想到這裡,容衡垂了下眸,目光觸及到自己身上衣服時,才是一愣。
昨夜他和衣而睡,睡了一夜後,衣服上起了皺褶。
半晌後,容衡去換了衣服,洗漱過後,才猶如無事發生一般走至門前,將門開啟。
清晨微風吹拂而來,使他冷靜下來。
門外掛了一盞花燈,是昨夜他眼巴巴望著霍越澤買的那盞花燈。此刻,花燈內仍有一息火光燃亮。
容衡伸手將那盞花燈取下來,打量了一眼,卻是想到了什麼,將花燈提高,在手中轉了一圈,卻沒找到那個被磕破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