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周管家一類跟在奶奶身邊幾十年的人外,其餘的都打發走了。”
“包括主家怎麼多出個孫子,也是私下召開的家族會議公佈的我的身份,那時候奶奶生了病,我又在住院,跟個植物人沒區別。
“奶奶的人真正確認那些事是霍馳深的手筆,已經是我身體康複出國留學之後了,所以霍馳深那會兒也就還留在霍家,加上有媽護他,奶奶生著病,也沒法去動他。
“爺爺和父親不在家,再之後,要去動,也晚了,找不到正當理由。”
霍斯禮說到這,眸子微垂,薄唇抿了下,看向姜沁。
姜沁認真聽著,聽到這裡,也能明白霍斯禮話外的意思。
亦在同時,能清晰認知到彼時霍斯禮的處境,有多危險。
是啊,霍馳深那人,畢竟做了二十年的霍少、霍家長孫,主家小輩一代的獨子。
平時的人設還是溫柔和煦貴公子,待人接物都客氣禮貌的。
誰能想到這麼一個人,其實背地裡,心思比蛇蠍還陰毒。
再來,老太太那會兒又生著病,還得顧著集團事宜,老爺子和霍誠正又都在部隊,基本就不回家,那種情況下,簡直就是腹背受敵。
老太太能把霍斯禮安全送出國,讓他在國外好好精進自己,已經很了不起。
而那時的霍馳深,頂著那麼一張偽善的人皮面具活了二十年,能得袁蓮清的喜歡,在不常回家的霍武、霍誠正面前,肯定也是頗受喜歡。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那時候,要弄掉霍馳深,根本就不可能。
畢竟是和那方面有關的豪門世家,做什麼事都得講究個程序正義。
要是孫子、兒子被爆出買兇殺人,在部隊裡的霍武、霍誠正,怎麼辦?
雖然是假孫子、假兒子,但畢竟養了二十年,傳出去也太難聽。
所以,要弄掉霍馳深,理由得有,但無疑不能太過難聽,就像如今的,袁蓮清在袁家公司的事上說霍馳深挪用公款、以公謀私。
這個說法,起碼聽起來不會像“買兇殺人”那樣令人發指、觀感惡劣。
而那番操作,也成功將霍馳深手上的權力盡數收回。
再來,霍斯禮是親孫子這件事,也在家族內部,霍斯禮本人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公佈,若是他一回來,霍馳深就被搞。
無疑對於老太太來說,也將造成極不好的後果。
弄清楚自己想知道的事,姜沁這邊想說的話也差不多說完了。
至於為什麼是差不多,有些話到嘴邊有點燙嘴,她想說又不想說,索性還是暫不說了。
摁開手機看了眼時間,姜沁瞅了眼霍斯禮,“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沒有的話…”就這樣吧,我先過去了。
然而沒說完,被打斷了。
霍斯禮從沙發起身,一步一步,試探著般走了過來。
姜沁長睫微動,抬頭瞥他。
下一瞬,高大身軀驀然降低。
姜沁瞳仁一縮,就聽膝蓋著地的嘭咚一聲。
霍斯禮跪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