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盡是思念。
看得人無法適從。
最後還是姜沁先出聲,話也挺直接,三年裡為了讓自己能有更多時間陪伴女兒,她在別的事情上,習慣了雷厲風行。
“所以你聽見我叫你遲深的時候,還不知道你的身世,你那時候,以為我是霍馳深派到你身邊的眼線?覺得我是因為太喜歡霍馳深,才甘願嫁給你?”
說著話,姜沁看向霍斯禮的眼睛。
說完,她細細打量他神情。
便見他臉上明顯是懺悔,眼眶一下就紅了。
“對不起…沁沁,我當時錯怪了你……”
“停停停,你先別道歉。”上次霍斯禮突然暈倒的事,姜沁可還記得清晰。
她可不想聊著天這人一個情緒不穩,突然又犯病昏倒了。
雖然她是感覺霍斯禮應該沒那麼脆弱,但他那病,她實在不瞭解具體是怎麼個情況,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話還沒說完呢。
姜沁緊跟著道:“那你大概是什麼時候才知道的你從前叫遲深的事?還有,你之前的身世,是你自己查到的,還是,後來奶奶爺爺他們告訴的你?”
這兩個問題顯然是重點。
霍斯禮眸色變化,對著她的可憐勁兒散了,恢複了幾分從前她熟悉的冷,但看向她時,那雙眼又重新含了些霧氣。
姜沁受不住如今的霍斯禮動不動就可憐兮兮瞅著她,潛意識裡還是不願被他輕易牽動情緒,她左手自然放鬆狀態下的拇指輕輕掐了掐食指,穩住自己的情緒。
“回答我。”霍斯禮像是在思索怎麼和她說,一時沒出聲,姜沁淡聲催促。
看起來像是不耐煩,哪怕實際上她並沒有,可這會兒就是想表現出她並不是那麼想和他說話。
而這招無疑是有用,霍斯禮很快開口回答。
“你提離婚後,我才知道我從前可能有個名字叫遲深。”
這話很堅定,半分弄虛作假的成分也聽不出來。
而若是這樣,一切也是說得通,剛好也符合她先前做出的猜想。
姜沁正要問,那第二個問題呢,是怎麼知道這事的。
就見霍斯禮忽然看著她,眼神專注認真,還夾雜著許許多多的複雜情緒,其中大部分的是悔恨和自嘲。
“其實,自從沁沁你喊出那個名字,我調整好心態之後,就一直在查,但進展並不順利——剛才奶奶應該也和沁沁你說過,那些人的根基並不在京都,所以調查起來很困難。”
“後來是修遠查到的線索,逮住了一個人,他認出我來,說我叫遲深,可是那人有精神方面的問題,我不確定到底是什麼情況。”
“再加上那段時間,你要離婚,我不想離……”
說到這裡的霍斯禮,似乎又陷入了那段痛苦時間裡。
注意到他臉色一點點變差,姜沁連忙打斷。
“好了,打住,你直接回答我吧——所以你的身世,是你自己查到的?”
霍斯禮點了點頭,又搖頭,補充:“大部分查到了,但那時候你已經假死出國,知道身世後,也晚了,至於另外小部分和霍家相關的,只有奶奶他們知道。”
“所以那部分還是奶奶告訴我,我才知道的。”
霍斯禮望著姜沁,又補充了些剛才老太太沒有和姜沁講的——
“十一年前我車禍醒來後,他們怕我還是不肯回霍家,所以才極力瞞住我原來的身世,瞞住之後,當時知曉內情的人,都給了巨額封口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