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在場的保鏢、傭人,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霍馳深臉色也在陸修遠一段接一段的話裡,徹底變得是繽紛多彩、又白又紅又黑又青。
“陸少!”最後一開口,霍馳深語氣咬牙切齒的。
那副對外總是一副京圈豪門大少爺,根正苗紅溫潤如玉的範兒,是再也裝不住了。
小人之姿態,暴露無疑。
很不巧,旁邊一個女傭正是袁蓮清前些日子,因為給老太太老爺子拍金婚照那天發生的膏藥貼事件後,派過來明面上照顧霍馳深,實際上來當袁蓮清的眼睛的。
這一句,聽起來是狠戾又陰鷙,把這很有些年紀的中年女傭都給聽得是心都一下子往上提了提,頓時只覺背上都冒冷汗了——
看來夫人懷疑得對,這大少爺,果真不是表面那樣的溫潤。
畢竟若真是溫潤的性子,遇到這種事,再怎麼也不會說話陰惻惻的。
聽起來這般嚇人。
在豪門工作幾十年的女傭可並不覺得自己會聽錯剛才霍馳深那話裡的冷意,這大少爺絕對有問題。
霍馳深還在和陸修遠對峙。
女傭悄悄挪動身體,摸出手機給袁蓮清發訊息。
而與此同時,北郊墓園。
親眼目睹霍斯禮帶著一身傷重新坐上車,臨走時還朝那個打他的中年老登再三抱歉,保鏢完全是懵掉了。
但主子的事沒有吩咐他們也是不能亂查,不敢多嘴問的。
也只能接受自己這素來霸氣強勢的主子,竟肯自願被一個人揍的現實,把車往返程的方向開。
後座,霍斯禮頭靠在真皮座椅上,眼裡一片灰暗,只是卻也終於在他醒來後到現在,浮現出了一點痛快。
他是該打的。
霍斯禮想。
而想到這裡,他得寸進尺地可恥又可笑地又想。
如果挨挨打,就能讓她回來,他願意用他的命去換。
他才是該死的那個,他不僅傷害了她的心,還害了她的命。
他應該早點放她走的,或許早些走,她現在能夠好好地活著,而不是現在,只留給他一點衣料,和斷發。
該死的是他,是他才對。
霍斯禮拳頭捏緊,痛苦地閉上眼睛,嘴唇已然因為身體的疲憊和憔悴再度變白。
忽然,他睜開眼,眼裡又恢複了清明。
對,該死的是他,可正如陸修遠說的那樣,他必須養好身體,才能替她報仇。
等他報完仇,他會把事情都處理好,那時候,他就可以下去陪她。
下去,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