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五年了吧?離我最後寫的那封信。”小青記性不錯:“我就是那時結婚的,本來想在下一封信裡告訴你,誰知你沒回。”
“四年零七個月。”我更正。
“是嗎?”她望了我一眼,語氣大方平靜:“他是本地白族人。婚後我們一起承包了這家客棧,日子平淡卻充實。而今,萱萱也三歲多了。你呢?”
我語塞,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著拿起瓷杯喝了口茶,掩蓋忽來的侷促。
一輛白色日產nissan)皮卡車在客棧圍牆外停住,車上下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讓客棧的夥計卸車上的食品飲料。
“爸爸,爸爸來了!”萱萱跳下沙發蹦了出去。
與修長的小青站在一起,楊哥個頭不高,但身板挺拔,面板黝黑,看著像個運動員。脾氣爽直,笑起來如陽光般燦爛,這讓他有種俊朗的氣質。我暗想,從外表上來講,吸引小青的必是這一部分。
他原本是洱海賓館的廚師,小青則是部門經理,兩人都覺得對方不錯,開始交往。楊哥為人善良,質樸單純,這讓小青感到輕鬆,也讓她在異鄉感到了的久違的歸屬感。
晚上,楊哥親自下廚,八仙桌上擺了生皮、餌絲、野生菌燉雞、洱海砂鍋魚等當地特色菜,還有自釀甘美的米酒。我、小青一家,和幾桌住店旅客一起,在離家鄉兩千五百公里外、我取名的、古色古香的客棧廳堂裡,杯盞交錯,笑談今昔。再次感慨生活的神奇。
人生就是酒桌與故事。我談了自己開唱片店、做迪廳dj、當收費員的趣事,也聊了接下來開廣告公司的打算……小青對自己為何離開杭州始終避而不談,但看得出她今天很開心,把當年和我騎車去塘棲古鎮的事兒也拿出來佐酒。
楊哥不善酒,紅著臉不以為然,說70公里他跑路都可以。小青說別聽他吹牛,一桌人都笑起來……
我被安排在二樓臨湖的客房裡。
“洱海之月”是大理風花雪月四景之一,可能有云層,窗外黑漆漆看不到任何東西。新鮮勁兒太大,我睡不著覺。夜色漸深,遊客們也回了房間。我悄悄下樓,來到院子裡點了根菸。
深鴿灰的天空裡,星星躲到了雲層後面。一陣幽香浮動,發現身邊是一棵高大的桂花樹,滿枝椏都是怒放的花朵。
“還不睡嗎?”昏暗中,另一種幽香拂過——小青走過我身邊,把鐵柵欄的院門關上。
“抽菸呢。”我說:“楊哥和萱萱呢?”
“他們早睡了。”小青笑道:“他平時不喝酒的。”
收銀臺裡一盞橘黃的小燈依舊亮著,給庭院中的花草樹木帶來朦朧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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