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載著客,好在司機和乘客都同意讓我們上車,並優先、迅速地幫我們送往中醫院。我都忘了付車費,抱著費力吸氣的安娜衝進了急診室。
“怎麼樣?”惠子來的時候,我在急診室外面坐立不安。
“像是哮喘犯了,醫生說心率也不好。她有心臟病?!”我問惠子。
“是的。得馬上通知何洋。”
我點點頭。
惠子馬上跑到醫院門口的公用電話去打電話。她再次回來的時候,安娜還沒從急診室出來。萬幸的是醫生說人沒事,但只讓我們在外面等。
走廊長椅上,坐著幾個愁容苦臉的民工模樣的人,還有無助的我和惠子。
“最近她狀況是不太好,跟我很少說話,好像又回到了以前。”惠子搖了搖頭:“我也不知該怎麼辦。”
“別擔心,醫生說了不會有事的。”我安慰著她,低下頭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默默祈禱。
“一會兒何洋就要來,你要不先去店裡吧,那邊沒人呢。”惠子理了理頭髮:“有什麼情況我會告訴你。”
“啊,對噢!”我起身,本想說店裡無所謂,但發現在重要的時刻,自己只是個局外人。
臨湖的平臺,未化的殘雪裡已留下我五六個菸頭。
安娜住院第三天,從惠子口中得知她情況穩定。如果不是那輛及時出現的計程車和好心的司機乘客,後果還真的很難說。
我不清楚自己怎麼又來到三天前我們來過的公園裡,我不是該陪在安娜身邊嗎?但離病房直線距離不到百米的我卻不能去看她:她有何洋。而我是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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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邊平臺上,我說了許多想對她說的話,甚至是我最想在她面前說出來的三個字……但她已無法聽到。在冷風裡掙扎了半天,一種無以名狀的衝動決定了我的方向——醫院。
我沒有透過惠子,手裡捏著一束醫院門口花店買的鮮花,直接來到住院部打聽,找到了安娜所在的病房,門半開著。
我心裡祈求著何洋別在。但目睹的一切,讓我打消了走入病房的念頭:何洋正拿著碗勺給靠在床上的安娜餵飯,溫柔而細心,表情與動作和諧之至。不用懷疑,安娜剛結婚那陣子的各種病症期間,他也是這樣照顧她的。
眼前的畫面溫馨而美麗,完全是我沒能想到的,我甚至被感動到了。我在病房門口躊躇不前,躲躲閃閃,像個見不得光線的蟲子。
裡面看來已經喂完了飯,何洋拿著毛巾給安娜擦臉,臉上帶著笑意。安娜側著身,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已經沒有必要了。
我回到唱片店,把鮮花遞給惠子。
“路上買的,你去看安娜的時候帶給她。”
又廢話似地補充道:“別說是我給的。”
晚上,老爸比平時多喝了幾杯酒。今兒他很高興,因為我終於答應了他。
“對了,你生日那天許了什麼願啊?你說我會猜到,但我現在也猜不出來。”
我夢見和安娜站在冰雪覆蓋著的臨湖平臺上的對話。
“你會猜到,也一定會做到的。”她回答我,眼裡帶著哀傷的美。
她的臉龐有些模糊,如數萬光年外的一個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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