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新到磁帶嗎?”他把他28寸的永久牌腳踏車靠在店門口,也不上鎖就進來了。
“你這樣會被小偷騎走。”我提醒他。
“沒事兒。”他頓步回頭看了一眼,他的語言是在bj學的,故以標準的京片兒回答我。
我正無聊,就想和他“抖科”杭州俚語,瞎扯的意思):“你這樣不是引誘別人犯罪嗎?”
他怔在那裡,我以為他沒聽懂,不想他反應很快,又邁起步子:“你們老祖宗不是說人之初,性本善嗎?有善良的心就不會犯罪。”
嘿!他還懂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啊。我偏不服:“人之初說的是小孩,偷車的可不是小孩哦。”
他眨巴了下眼睛,耍起了賴皮:“那隻能說你們治安不好,我們那兒腳踏車都沒鎖的,騎哪兒扔哪兒。”
兩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昨天的節目聽了嗎?”我問科爾,之前我讓張凡通知過他。
“當然!太棒了!”科爾豎起兩個大拇指:“你們說得也很好,非常好!”
聽到來自老外的稱讚,我很得意。科爾此刻卻長嘆了口氣,說他在中國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我一驚,以為發生了什麼事,結果他是說留學生涯到五月份就要結束了。這不由讓我感慨,想起初遇他時的場景。
那還是在張凡帶我去科爾租房的兩年之前,當然那時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蘇州楊柳任君誇,更有錢塘勝館娃。
若解多情尋小小,綠楊深處時蘇家。”
綠楊路的小花圃。
每次來到這裡,我都會想起白居易的這首詞。我懷疑白翁是蘇小小1479年~約502年,錢塘,今杭州人,南朝齊時期著名歌伎。雖身為歌伎,卻很知自愛,不隨波逐流。被譽“中國版的茶花女”。)的超級粉絲,不然怎能寫出如此絕句。
每年三爹和二叔休假回鄉的幾天,我就會到花圃值班。那是我悠然自得的日子,我可以看書、聽歌、畫水彩寫生,或放空身心,冥想打坐。
花圃旁就是柳浪聞鶯公園,早晚我都會去裡面散步。那天清晨,我閒步入園,看到湖邊柳樹下椅子上,一個金髮老外正彎著身子在一個本子上寫著什麼,由於他是左手,寫字的方式很特別,給我較深的印象。
今年元旦,張凡跟我說小區裡有個叫科爾的外籍教師很有趣,他們是朋友,晚上可以去他那裡跨年派對,我就跟著去了。
科爾的租房是一個七八十方的中套。進門小客廳裡,像中國傳統堂屋字畫裝飾格局掛著畫像,兩邊一副對聯“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只等閒”,橫批“萬里長征”。好傢伙,我以為來到一個老幹部的家裡。
我們到時屋裡已有不少金髮碧眼的外國人和清一色黑頭髮的中國人,都是學生模樣的年輕人。不同種族的人在毛像前走來走去,如抽象的行為藝術,讓我一時回不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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