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酒水喝多了我想去趟洗手間,冬子說也有同感,跟著我一起來了。
洗手間裡他湊過身來低聲說:“今晚我要把曉玲帶回家。”
他的臉沒剛才紅,但看上去就知道有點喝多了。
“她同意了?”
“男女之愛就是侵略,無須同意。”
我突然感覺我一直錯看了冬子。接下來的談話再次證明了我的判斷。
“你和雪莉怎麼樣了,你上過她嗎?”
“哪兒的事。”我想我明白他“上”的意思。
“男方必須主動,有機會能上就上。”他向我面授機宜:“上了關係才能進一步,能走遠更好,走不遠趁早分手,互不耽擱。”
“那也要考慮對方的感受……”
“迂腐!”他馬上打斷了我:“女方如果看不上你就根本不會給你機會,所以當機會出現的時候至少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把握。二選一,你說大不大?!你還想百分百啊,那是在夢裡……”
冬子在旁邊嘮叨個沒完。我沒作聲,腦中在分辨他的話。
這小子,以前還真沒看出來。
我們從洗手間出來女歌手還在唱《酒醉的探戈》,老遠看到我們的座位上有狀況。
原來兩個男的看到我們這裡女孩多就來邀請琳達他們跳舞,琳達回絕了,可能也沒給好臉色,雙方拌起嘴來。那兩人一個長一撮小鬍子,個頭瘦小,面目兇惡;一個身材魁梧,留著寸頭,瞪著牛眼。光上前勸說也被小鬍子推了個趔趄,場面有點混亂。
我和冬子趕到後情況更加失控了:冬子趁著酒勁?)從後面上去一把扯住小個子的後衣領就把他甩到了舞池裡,還撞翻了一對跳舞的。我也過去擠在牛眼和光之間,裝作惡狠狠的樣子盯著對方的眼睛。
這一髮千鈞之時,我在牛眼的眼珠裡竟然看到自己小時候在青年會練武術的場景,不由回閃到學生時代的幾次幹架。
我天生是個和平愛好者,一直以為武力是下下之策,能智取決不用武。故記憶中沒幾次值得一提的打架。
小時候體弱多病,我就讀的小學武術是特色,經常在市級比賽裡包攬名次。所以一年級時老媽乾脆把我送進了武術班,以求強身健體。其實我並不喜歡,因為每天大清早就要犧牲寶貴的睡眠時間,獨自一人趕到解放路青年會的運動場去枯燥地擱腿、劈叉、蹲馬步。
青年會即“市基·督教青年會”,由地方基·督教人士發起創辦,主樓建於1918年,連同雄偉的鐘樓,歷來為杭城的地標建築。裡面有個運動場,似乎被武術協會包了場,清一色練武之人。每天清晨我和學校的幾個娃與區、市隊的武林高手們一起訓練。晴天在操場,雨天在廊簷下,嚴寒酷暑從未間斷。
武術教頭是專業隊的,即兇又狠,動作不標準沒二話直接就一腳踹過來。這嚴苛的訓練給我平生第一次打架壯了膽。
二年級有次在學校操場上玩籃球和別班的男孩撞在一塊起了衝突,對方仗著個頭比我高一直對我推推搡搡。我懷疑武術老師連帶把氣功大法也暗中傳授給了我——我側身一個螳臂擋車,他就倒地了,鼻孔還流了血,賴在操場的煤渣地裡哇哇哭喊起來。搞得我面紅耳赤不知所措。
後來這事兒以老師找了老媽說學武術不是為了打人、老媽無奈停了我的武術班、我懷著暗暗竊喜的心情向那小子道了歉而告終。
此後,無論小學、初中一到新環境,我總是適時地把學校“武術隊”這名頭先丟擲來,當然我把“班”誇大為“隊”了。偶爾有人以懷疑的眼光看我,千萬不能迴避,一概回敬以目空一切的眼神。
這招很靈,學生時代沒遇到過冒險挑戰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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