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作鳥獸散,落荒而逃……
年齡越大,越不會去幹架了。因為漸漸意識到智力才是最好的武器。
雖然有時候武力是解決問題最有效的手段,但在現代社會它的成本還是有些大。話說回來,眼下這種情形,除了武力已經沒有選擇了。
牛眼剛準備對光動手,忽然被我擋住也是一驚。我比他略高,視線是俯視,這可能在氣勢上會有點優越。本來我們對峙著,牛眼摸不透我的路數還有點忌憚。但小鬍子從舞池裡衝過來已經和冬子幹上了。我深知先下手為強這個道理:如勢均力敵的惡戰難以避免,必須先給對手致命一擊,再根據效果決定就地嘲諷或拔腿而跑……
當然,男人的基因通常使人放棄逃跑的選項,先下手還是具備一定風險。我們常在大街上看到兩個男人相互挑釁卻不動一根手指便是這個道理……
面前的狀況已不容我細想什麼男人的基因和風險的比例。眼看牛眼就要動手,我迅速抓過桌子上一個不鏽鋼果盤,連同草莓橙子啥的猛地朝牛眼腦門砸了過去——“哐”地一聲,盤子被砸出個大坑,牛眼居然一點沒事。
“你們快走!”我對光他們喊,這時一股巨力飛馳而來,我本能一個側身,牛眼的拳頭還是重重砸在我的肩上,當時感覺肩膀脫臼了。他第二拳襲來之時,我已閃到桌子後面,順勢將小桌翻起來,牛眼拳到,啪地一聲:桌子開裂的聲音……
舞廳亂做一團,保安衝了過來,我看光帶著女孩們已經到了出口處,只有雪莉還在驚恐地試圖拉住牛眼。但是根本沒用,牛眼一腳踢開破損的桌子,以要把我撕碎的姿態撲來過來……好在被及時趕到的保安攥住。我趁勢踩在座位上躍出沙發圈,一腳踹開與冬子糾纏在一起的小鬍子,抓起驚魂未定雪莉的手:
“快走!”三人一起向舞廳出口跑去。
“小子有種別跑!”牛眼的嚎叫聲。小鬍子起身想追卻被舞池裡的人擋住……舞廳裡的歌樂聲居然
還沒有中斷,溫厚的女中音:
“如果沒有你,日子怎麼過;
往日的舊夢,就像你的酒窩;
酒窩裡有你也有我,酒醉的探戈……”
因怕多事,大家火速騎上各自的單車,魚貫衝過舞廳外的水泥地,高速過彎,轉到了大馬路上。轉彎時角度之小一度讓我以為會翻車。七輛車在夜晚的馬路上飛馳,場面壯觀,有點公路賽的味道。
“都沒事吧?!”光一邊狠踩自己的永久一邊問大家。
“沒事。”我看了下身邊:光在悶頭騎車;雪莉緊跟在我後面,可愛的臉紅彤彤的;琳達長髮飛舞,眼裡閃著光芒;冬子笑著仰頭吼著:“爽啊——”;海英和曉玲也是披頭散髮咯咯大笑……
車速和隨行的人感染了我,我放開車把展開雙臂,仰天長嘯,讓夜風透過我的身軀,就像在夜的懷抱裡飛翔。
七人踩著腳踏車在環城東路上飛奔,一路將青春的荷爾蒙隨著笑聲灑遍春天的夜空。過了兩個街口,曉玲喘著氣喊:“不行,我騎不動了……”大夥這才停了下來。
意外的衝突使得大家興致高漲,就一起到“六和”去吃夜宵。光請客。直到近十二點才各自散了。
我送雪莉回家,兩人騎著車剛到道口就被欄杆攔了下來。
紅燈閃爍,警鈴叮噹。長街空無一人,我和雪莉扶著車把等待火車的到來。
“剛才真把我擔心死了,不過,今天太開心了。”雪莉似乎還沉浸在興奮當中,眼光粲然,看了下表:“哦,不!應該是昨天了。”
我把目光移到她的臉上,眼睛上。兩目相遇就沒法避開了,她也沒有避開的打算。
我感到氣場忽然有點不對,這是我們一起時從沒有過的感覺,心跳開始加速起來。
春夜的風已經不那麼刺臉,而是柔和的,舒緩的,像一隻小孩的手在的臉上撫摸。我感覺她的臉靠近了些,我想起冬子跟我說的話,也向她靠過去、靠過去。兩人嘴唇相觸,慢慢試探著對方……
白光過處,隆隆的火車從遠處駛來,我們沒有停止。火車越來越近,是一列老式蒸汽車頭的貨車,工業時代的傑作,高大威猛。聲響愈來愈大,速度愈來愈快,剎那間山崩海裂呼嘯而來,白氣蒸騰一度將我倆淹沒。我們紋絲未動,猶如雲霧籠罩中的一座山峰。
強烈的氣浪將雪莉的頭髮吹亂,髮絲擋住了眼睛,她根本不想睜開,即使天塌下來,仍沉迷於我們纏綿的吻裡……
整個世界彷彿都濃縮在雪莉的唇齒之間——貨車透過的漫長時間裡,我得到了轟轟烈烈的初吻。
那一刻,就像得到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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