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告訴書舒,有很多的方面。
譬如,書舒對裴慕音過度的無微不至關照。譬如,以孤兒狀態獨自生活了十三年的書令晨冒出的一個書舒小姨。譬如,裴慕音與周至都說,書令晨和裴渡長得像。
等等等等,讓裴渡的懷疑跟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書舒道:“這些只能夠你起懷疑而已,並不能夠支撐你剛才所說出口的定論。”
所以,讓他如此篤定地與她當面對質的底氣是什麼。
然後。
裴渡就沉默了。
只見男人疏密的長睫微動,在幹淨的眼瞼上落下層淡淡的陰影,明明神情也沒有什麼變化,但就是莫名的,書舒從他臉上看出了一絲……心虛?
事情有點不簡單,書舒眯眼追問。
須臾,裴渡抬眼:“說之前,可能需要先獲得你的原諒。”
書舒毫不猶豫,秒點頭:“嗯嗯,原諒了。”
“……”裴渡斂眉,觀察著書舒的神色,顯然有點不確定書舒說原諒的真實性,大概知曉她只是想盡快得知謎底而已,最後,他還是道:“抱歉,在你們不知情的情況下,給每個人採了樣,進行了dna鑒定。”
“…………”
又是一片冗長的死寂。
書舒有種氣笑了的感覺。
她就說,是什麼戰勝了玄學,原來,是科學。
:)
就這樣掉馬了。
可關鍵是,有哪個思維正常的人會去將十八歲的人和兩個十七歲的人去做親緣鑒定。
書舒看向裴渡,與男人沉靜的漆眸對視上。
這人失憶了。
怎麼敏銳感還是這麼的……恐怖。
書舒又有點別扭地問:“你是怎麼知道‘音音’的。”
“慕音告訴過我,她名字的第三個字是媽媽的名字。”裴渡頓了頓,說:“一直以來,我都在做一個夢,夢裡,是慕音的媽媽,但是很模糊,我看不見她的臉,也聽不清她的聲音,直到,我喊了她一聲音音,她回應我的聲音和你的一模一樣。”
書舒:“……”
就、就僅憑這個?
這人,腦子,簡直,恐怖如斯!
然而。
事情還遠遠不如書舒所想的那麼簡單。
裴渡說:“慕音還不知道你是媽媽,對嗎?”
書舒沒吱聲,預設,因為顯而易見。
“不過令晨知道你是媽媽,且還知道,慕音是妹妹。但,並不知道,我是他的父親。”裴渡說完,又補了句:“也應該說,他同時不知道,我是和慕音有血緣關系的父親。”
男人聲音淡淡地分析。
“他認為我和慕音或是那種收養關系,且還是我不擇手段後得來的,譬如,那種富人用錢用勢力,挑選別人家剛出生的孩子,而後偷天換日,將那個孩子歸為我所養。”
經過前兩天和書令晨的短暫相處,裴渡從少年那裡已經套到了八九分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