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哈——哈——”他哈著氣吐出最後一個字,雙手捂著喉嚨,臉發紫倒在滿是垃圾的地板上。
那一擊用盡安德烈全身力氣和勇氣,他喘著氣呆呆的看著男人的屍體雙眼空洞不知在想什麼。
身後的沙發殘骸中響起呻吟,安德烈呆呆的回頭看去。
一隻沾著灰塵和血跡但是白的發光的手臂從混亂的坍塌中伸出。
“咳咳,安德烈你沒事吧?”被沙發磕破的額頭鮮血直流,巫曈半眯著眼,抬手抹掉眼皮上得血,關切的問道。
安德烈沒說話,沉默的看著失去動靜的男人。
他雙目圓瞪看著和地板一樣發黑的天花板,衣領被血浸濕,在他身邊有一瓶還在淚淚流動的酒瓶,透明的液體混著鮮血流到安德烈腳邊。
“別看。”巫曈捂住他的眼睛,手心溫柔潮濕,手背上的血跡格外刺眼。
安德烈像是被嚇傻了,眼睫毛在巫曈顫抖的掌心上下掃動,有些癢。
“不怪你,是他的錯。”巫曈看著慢慢失去溫度的男人。害怕,不知所措。
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見到死人,她算不算是幫兇?巫曈緊張僵硬的嚥了下喉嚨,傷口不斷往外滲血,失血讓她嘴唇發白,心跳加速,眼前發暈。
但是這裡有個孩子,雖然這個孩子剛剛殺了人。
“別怕,有我在。”巫曈重複著這句話。
直到一雙冰冷的手覆上她顫抖不止的手背。
巫曈的手被安德烈緩慢的往下拉,這才發現他一絲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他甚至安慰似的拍了拍巫曈的手,“不會有人來的。”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巫曈來不及思考,緊接著安德烈又說“人是我殺的,與你無關。”說著用力推了一把巫曈。
巫曈從來不知道看起來那麼瘦弱的男孩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她被一把推出門,被推到天上,一直一直一直往上飛。
失重的過程中,她身上的傷口神奇的癒合,失去的血液從不知名的地方回到她的身體,取而代之的是她的記憶慢慢消失,就像是有一塊神奇的黑板擦,將它們全部擦除。
失重感越來越大,她好像被丟進滾筒洗衣機裡,天旋地轉,頭暈腦脹。
直到天際射進來一道燦爛的刺眼的明亮的光芒,撕破那道困住巫曈的屏障。
天——終於亮了。
眩暈失重終於消失。
——
巫曈慢慢睜開眼睛,看到一塊巨大的灰白色櫃門,她嚇得頭猛往後仰,等到眼睛慢慢聚焦,精神從那場綿長的辛苦的夢境中回來,才發現她昨晚喝醉後在吧臺躺了一夜。
睡了一夜硬地板,肌肉痠痛巫曈露出痛苦表情,在地上翻滾一圈,抬起手臂擋在額前,側頭看向被風吹的飛揚的窗簾,陽光就是從那裡灑落進來。
“再也不要喝混酒,頭痛死。”她又緩了緩才從地上爬起來,壓根不記得昨晚做的那個混亂有刺激的夢。
她提起衣擺放在鼻尖聞了聞,立即嫌棄的幹嘔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