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對無言,因為巫曈坐了房間裡唯一幹淨的座位,安德烈不得不蹲在一旁,抱著手臂臉側著靠在臂彎裡。
因為姿勢原因,他的臉頰擠出一點幅度,看起來終於有點肉的感覺。
還是個孩子呢,巫曈感嘆。她往旁邊挪了挪,不大的沙發讓出一個小小的位置。
“安德烈,過來一起坐吧。”巫曈對著安德烈招手。
安德烈就著蜷縮環抱自己的姿勢看著巫曈,像是在衡量什麼,巫曈知道此刻她需要做的是等待和展示自己無害。
大概過了幾分鐘,安德烈終於動了動,他緩緩起身,因為蹲了一會腿腳有些發麻,站起來時身體有細微搖晃。
“小心。”巫曈瞳孔放大,大跨步上前扶住安德烈手臂。
兩人四目相對,明明是個小孩子,但是看著那雙在昏暗環境下帶上綠色的瞳孔,巫曈心裡確實一晃。
這雙眼睛怎麼好似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巫曈晃神想到。
但是很快安德烈掙脫她的手,警惕的望向門口,有什麼東西來了。
巫曈疑惑的起身越過安德烈的頭看向門,什麼都沒有。
“快走,他回來了。”安德烈一邊推著巫曈,聲音帶著難得的緊張。
“什麼回來了?傷害你的人嗎?”巫曈問,身體不合作的釘在原地不動彈。
孩子和成年人的體力,身高都相差太多,如果巫曈不想移動,安德烈沒有丁點辦法。
推了一會,他放棄了。
定定的看著巫曈說“一會趁他打我的時候,趕緊跑。”安德烈說。
這番話讓巫曈心中一緊。
這麼猖狂?有成年人在場,還要施加暴力?
她環顧四周,看到立在牆角斷了只腳的椅子,她上前觀察了片刻,腳踩在瘸了一條腿的對面用力往下一踩。
咔噠,這條本就缺胳膊少腿的椅子再次少了一個零件。
但是巫曈手裡多了一個武器。
她手張開合攏,又在空中揮舞了幾下。
除了剛才被安德烈治好的手臂還有些許殘留的疼痛外,其他都很好,特別是椅子腿,就像是量身定做般,很合手。
巫曈連著揮舞好幾下,這才滿意點頭,轉身對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安德烈說“一會趁我和他對峙,你趕緊跑。”
安德烈眼中滿是不贊同和不信任。
但是時間沒有給他們留餘地,門被慢慢推開,從門外飄來一股難聞的酒精味。
像是劣質朗姆酒的氣味混雜著劣質香煙,巫曈聞了一口惡心的緊皺眉頭,往前一步將安德烈擋在身後。
“嗝,小,小雜種,你在幹什麼,還不給你老子端水過來!”很好是家暴男,沒救了。
巫曈眼睛微微眯起,神情嚴肅,手裡的椅子腿又緊了緊。
她側身把安德烈擋的更加嚴實。
門被推來,一道高大頂著天花板的影子垂落進來,落進房間,遮住大半間房子,遮住巫曈整個身體,襯得她和安德烈像是兩只柔弱的小鴨子。
“哪兒來的丫頭片子,滾,滾開。”男人手裡握著一隻渾身油汙的酒瓶,身上的衣服散發著一股很久沒洗後的酸臭味,其中還夾雜著嘔吐後的味道和酒精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