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能讓他回頭的。
但劉廣還是想不通。
他認識的邵昱年,克己複禮愛惜羽毛,清淡平和得像杯烏龍茶。雖說這麼多年沒對姑娘動過心思,但即使真談起戀愛,也該是水到渠成,歲月靜好的走向才對。
而不至於蹚別人的渾水,把自己的手也弄髒。
他沒忍住,把這話問出口,瞧見邵昱年臉上的笑意淡了些。
邵昱年眼裡散著點寡涼的光,盯著冰啤酒瓶裡的白沫看了會兒,一字一句說得很慢。
“我要是知道這麼個結果。”
“幾年前我就不會什麼都不做。”
“回過頭想想,那時候端著副道德感的架子也挺沒意思,真的。也就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這麼說著,他眼神忽然變了個味道,像破開花苞啜到蜜的蜂,貪饜中流露出滿足。
劉廣怔住了,沒說出口的話在舌尖滾了滾,又咽下去。
半晌,他和邵昱年碰了下,“小師妹那天對我說,這種事兒沒有對錯,只論真心。”
“我想想也是這麼個道理。”
劉廣換上一副嬉皮笑臉,撞了他一下,故意大聲,“把人叫來唄,好不容易鐵樹開花,還不讓大家夥開開眼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分聚在幾個小圈子的同門紛紛回頭過來,熱火朝天地湊熱鬧。
有人直接將骰盅一扣,大聲問:“鐵樹開花?我沒聽錯吧?邵昱年?”
正唱著歌的小師妹瞪大了眼,快言快語:“師兄你終於打算公開了?憋得我好辛苦……”
眾人聽出她有一手訊息,連忙圍過來,興奮地要她快講。
小師妹壯著膽子朝邵昱年投去一眼,見他挺無奈地擺了下手,便知道這是準了,於是開始繪聲繪色地說書。
“曖喲,一開始我就覺得不對勁。那天師兄半夜替我班,忽然說想讓我參謀下穿搭……”
酒勁上臉,邵昱年耳尖泛起了薄薄的紅,撈過手機從一圈人旁邊側身而過。
他從包廂裡出來,給鄭瀾打電話。
忙音響了好幾聲,那頭接起來。他靠在牆上,揉著睛明xue,半闔著眼散漫吐字。
“休息得還好嗎?餓了沒,要不要過來坐會兒?”
電話那邊有點吵,夾著點古怪的風聲。
邵昱年直了直身,神經緊了起來,嗓音利落平靜:“你在哪裡?”
鄭瀾捏著手機,手心出了汗,鼓起所有勇氣才回答他。
“機場。”
“我在廊橋上,馬上登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