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秦桃。”
“你在哪,我去找你。”
聽筒裡的聲音遲疑了下,似乎在掂量考慮。鄭瀾煩躁地閉了下眼。
“今晚別黏著林思齊了成不,給人放一天假吧,祖宗。”
鄭瀾在酒吧裡見到秦桃。
她眼神剛亮了下,很快鄙夷地掃向秦桃旁邊的男人。
林思齊煞有其事地對鄭瀾解釋:“是我黏著她。”
有區別嗎。
她瞟過兩人搭在一起的手,秦桃亮晶晶的眸子裡映的全是他的影。
他們確實般配。
秦桃與林思齊的氣質莫名相合,簡單,幹淨,帶著點理想主義的執拗。
又都頂著張挑不出毛病的臉,並肩往那兒一坐,就是一對羨煞旁人的神仙眷侶。
前陣子鄭瀾在店裡忙瘋了的時候,怒氣沖沖地指責秦桃只顧著約會,不管店的死活。秦桃一聽,癟著嘴就落下一串淚珠。
她說:“我家裡催得越來越緊了。或許某一天,或許明天,我就頂不住壓力乖乖回家去,見他們安排好的人,做他們想讓我做的事情。”
“我現在就是想多點時間和他在一起。每一秒都是倒計時。”
秦桃說羨慕鄭瀾從不會被家庭管束。
這迴旋鏢來得太快。
鄭瀾看了眼林思齊,揣度著該如何開口。
她朝秦桃苦裡苦氣地勾起點笑,“你可別後悔。”
她就著杯長島冰茶,將剛剛那通電話講給他們聽。
秦桃聽完,後悔得連眼皮都不敢抬。
她避重就輕地點評:“你媽也太強勢了……”
鄭瀾其實不覺得她媽媽強勢,但確實有些咋咋呼呼的,一般人聽她吼那麼一頓,基本就會服軟。
但她太瞭解自己媽,她要是抵著不從命,她媽拿她也沒多少辦法。
最棘手的,是她爸爸竟然為這事進醫院。
鄭瀾覺得自己像是莫名被人塞來一筆還不清的巨債,沉甸甸的,將她壓得直不起身。
林思齊無關緊要地聳了聳眉,“你不聽不就好了。”
輕描淡寫的語氣,換了旁人都會被認為是在敷衍。但這話從林思齊口中說出來就一點也不稀奇。
他隨性得像一陣風,彷彿天生就對束縛這兩個字無從理解。
秦桃眨巴著水靈靈的眼,一口莫吉托嗆在喉嚨裡,“可她爸爸都急出病來了……堅持自我也總得分分情況吧。”
林思齊捋著中指上的戒指,沒立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