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你說不是,也沒關系的。”
“最多我再費點事而已。”
他要費什麼事?她沒想明白。
但她仍然想自己解決。
鄭瀾說自己想和蔣鋮再談一下。
邵昱年涼幽幽地探進她眼底:“有必要麼?他也沒多好吧。”
不值得一而再再而三地花功夫。
鄭瀾解釋:“只是想體面了結,別再糾纏。”
她頓了頓,遲疑地探出手,慢慢環住了他的腰。
“分幹淨些,對得起你。”
也對得起她自己的良心。對得起自己五年的光陰。
邵昱年陡然鬆鬆地笑起來,將她揉進懷裡,又伏在她肩上,覆上來的身軀笑得微顫。
“鄭瀾,你叫我說你什麼好……哎喲……”
他嗅著她頸後山茶花的味道,忍不住深深吸了幾口,才緩下來。
邵昱年偏了偏角度,嘴唇蓋上她一跳一跳的動脈,吻了吻。
再望向她時,他眼裡重疊著壓迫感十足的黑影。
“行,你想‘對得起我’,我也不攔。”
“不過。”
“我這回也不會委屈著自己。”
他摸了摸她的頭,繞起她的發絲,攪在指間心不在焉地玩弄。
“你前男友要呆多久?”
他聲音很平淡,卻讓鄭瀾心裡莫名緊了緊,“明天就走了。”
邵昱年捏起她的下巴尖,幽眸審視著她的臉色,冷不防問了句:“他來找你,不會是想帶你一起走吧?”
鄭瀾心裡一悸,睫羽像水杉葉一樣垂下來,輕聲否認:“怎麼會。”
邵昱年低頭看了她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麼趣兒,兀自笑了聲。
他忽然想起自己對劉廣說的那番話。
要是蔣鋮拉著鄭瀾去民政局登記,大不了他去把民政局拆了。而要是蔣鋮直接將人帶走了,他是不是還得去把機場也拆了?
鄭瀾疑惑地仰起頭來看他,對上一雙春意融融的淡眼。
邵昱年半睨半笑地瞧著她,“你乖一點,別給我添大麻煩。”
想了想,又嘆息了一聲,“罷了,麻煩我也認了。”
明市的夜風很潮濕,幾乎能在人心上聚起一團積雨雲。
星星點點的漁火浮在海上,起伏,明滅。進港的船全靠這點光亮引著,從遠洋顛簸中歸於寧靜。
蔣鋮繞了十幾圈,一直沒等到自己最擱在心頭的那束光。
他抬起手腕看時間,已經快午夜時分。
鄭瀾屋裡的燈始終沒亮。
半夜三更,她和別的男人在外閑逛。
而他邁著機械酸脹的腿,繞著她的小區走了一遍又一遍。
蔣鋮覺得這算因果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