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車開到荒無人煙的地方:“有媒體一直在拍你們,梁今禾,你一點不在乎名聲嗎?”
梁今禾笑了笑:“你要娶一個聲名狼藉的女人嗎?”
謝其山不解:“如果是不想和我結婚,沒必要用這種方式。”
謝其山的呼吸近在咫尺,溫熱的唇息拂過梁今禾顫抖的睫毛:
“推開我,又接近我,然後再推開,反反複複,你想試探我到底能到哪一步,梁今禾,你真是太殘忍了,連試探都在折磨我。”
他忽然低頭,閉眸,額角貼著她的鼻尖。
梁今禾突然感到鹹澀的淚液滴落在唇上。
她顯然被這個舉動顯然弄得一怔,可謝其山卻用拇指碾過她下唇,將他的淚水抹回她唇間。
他的心跳又快又重,像困獸撞擊牢籠,梁今禾的指尖無意識蜷縮,卻被他更用力地壓住。
謝其山的表情很難過,他用這種她從沒見過的難過表情凝視她。
梁今禾躲開他的目光:“是,我不想和你結婚,我們不合適,謝二,想想別人會怎麼看謝家,這麼不道德的婚姻像樣嗎?”
聽見“道德”這個詞兒,謝其山難過的表情裡浮現一絲冷笑。
他的底線在無數個時刻被她試探、踩踏。
她有耐心地教他,如何接吻。
她認真告訴他,怎麼最舒服。
她攀著他的脖子說:我愛你,哥哥的嘴巴好軟。
梁今禾從來就不是一個被道德束縛的乖乖女,她刻意引誘,心想事成後便打算甩了他,全身而退。
可當她回國發現自己退不了時,又開始別有所求地同他糾纏。
謝其山緊緊地攥住她的腰,幽深的眼睛盯著她,不肯放。
他當然知道她要什麼。
梁今禾總嗔他不懂風情,可謝家長大的孩子,哪個不是讀著人心長大的?察言觀色、辨人內心,這些都是老爺子教過他最基本的本事。
他在她的試探裡沉默地丈量著自己能退讓的底線。
謝其山也想知道,自己究竟可以做到哪一步,究竟會不會做出完全妥協的決定。
看著那些梁今禾努力製造的緋聞,他發現……他不能。
他不能看著梁今禾大著肚子去跟他的父親或是弟弟對抗,那太辛苦了,可是她是梁今禾,怎麼能吃這樣的苦。
謝其山感覺自己的心的兩頭像是被拴在了往相反方向拉扯的繩索,他親眼看著心髒被拉扯,有鮮血流出。
他的眼睛在昏暗裡呈現出一種近乎暴戾的深黑,眼白布滿血絲,像是很久沒有好好睡過。
下頜線繃得極緊,咬肌微微抽動,彷彿在極力剋制著什麼。
一滴滾燙砸在梁今禾的鎖骨上,燙得她輕輕一顫。
“梁今禾,你贏了。”
梁今禾靜靜地抱著他的脖子,看著他的眼睛,緩緩道:
“我是一個貪心的人,我想要更多很多,超過婚姻之外的東西。”
謝其山垂下頭,只感覺心髒被兩股力道撕扯得鮮血淋漓,他幾乎聽見肌理斷裂的聲響,直到某個瞬間,那根繃到極致的弦終於“錚”地一聲響起。
他回答她:“好。”
他答應了她,他沒辦法不答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