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其林笑了:“當然。”
這就是默許了。
梁今禾為著那個英國男人要跟他離婚,落了他的面子,狠狠地羞辱了他,所以即使她現在回到的不是他身邊,但只要必須和謝家綁在一起,對她來說恐怕也不好過。。
至於謝其山,他的二哥滿足了心願,就要一輩子為著謝家的前程奔波勞累,他也沒落著什麼好。
謝其林彎起嘴角,他只覺得渾身都興奮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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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艾瑞克出車禍的訊息時,梁今禾正在會議室裡聽季度財報。
助理匆匆推門進來,臉色發白,遞過平板。
梁今禾看見銀色的跑車扭曲變形,擋風玻璃碎成蛛網,車頭深深凹陷進護欄裡,像被某種不可抗力硬生生摁進了鋼鐵之中。
梁今禾盯著螢幕,指尖微微發麻。
艾瑞克沒有搶救過來。
梁今禾的第一反應不是悲痛,而是一陣劇烈的反胃。
喉嚨猛地收緊,酸水湧上來,她捂住嘴,猛地站起身,在滿會議室高管錯愕的目光中快步沖了出去。
洗手間的門被她重重甩上,她撲到洗手臺前,幹嘔出聲,卻什麼都吐不出來,只有一陣陣痙攣般的惡心從胃裡翻湧而上。
鏡子裡的女人臉色慘白,唇上的口紅被蹭花了一角,像一道血痕。
是誰做的?一定是謝家。
她死死攥住大理石臺面,指甲幾乎要嵌進去。
手機震動,梁今禾聽到了手機那頭謝其林的聲音,他的聲音帶著令人作嘔的愉悅:
“梁今禾,哦不對……”他故意拖長音調,“現在該叫你一聲二嫂了?”
梁今禾的呼吸驟然一滯。
“知道你恨不得離謝家遠遠的,”謝其林繼續道,每個字都像淬了毒,“可惜啊,誰讓你偏偏招惹了我二哥,而他又對你念念不忘呢?”
“所以?”梁今禾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聲音冷得像冰。
“所以當然是讓你風風光光地回謝家當太太啊。”謝其林突然壓低聲音,“不過...老爺子說了,你不能以梁今禾的身份再嫁進來,多丟臉啊是不是?”
他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輕笑,“我呢,幫你想了個好辦法,等改了名字換了身份,你就能當我的好二嫂了。”
“做、夢。”梁今禾一字一頓地說,後槽牙咬得生疼。
謝其林的笑聲驟然放大:“梁今禾,你不是最要自由嗎?不是想要活得痛快恣意嗎?”
他的聲音突然轉冷,“可惜在謝家面前,你連做夢的資格都沒有!”
電話結束通話的忙音中,梁今禾突然明白謝家要什麼了。
她原以為謝老爺子是要她與謝其山徹底了斷,現在卻恍然大悟,為了安撫謝其山,老爺子甚至可以接受她這個前兒媳再進謝家的大門。
謝老爺子再正派再傳統的一個人,宦海沉浮這麼多年,他在乎的早就不是臉面,而是真實的利益。
更諷刺的是,即便她百般不願,謝家也有的是手段逼她就範。
在謝家看來,她的意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意願。
梁今禾對艾瑞克的死沒有過多的心疼,更多的是悲涼,她實在厭惡被威脅,被逼迫。
她不想再被人拿捏,可是謝家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做這樣的事情,這就是明晃晃地逼她,讓她意識到自己似乎依然是無法掌握自己命運的浮萍。
無論是梁大小姐,還是梁董,她似乎都逃不過被人逼迫的命運。
梁今禾又急又恨,她只感到一種近乎窒息的憤怒。
呼吸越來越急促,眼前開始發黑,她渾身如墜冰窖,兩眼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