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但你最好要用手扶著,因為……”
謝其山的手指在常年的訓練中,指腹處形成薄薄的繭子,他伸手替她擦掉那點兒奶油。
粗糲的手指貼上來,梁今禾皺起眉頭,輕 “嘶” 了一聲
她惱怒地打掉他的手:
“聽明白了沒有?”
她對於不認真汲取知識的學生毫不客氣,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走神,他什麼都學不會,最後受苦的不還得是她自己麼。
想到這兒,梁今禾兇巴巴地拿眼睛瞪他,兩人靠得很近,所以她挺起腰板兒,鼓足了氣勢:
“謝二,如果你讓我受傷,我倆沒完!”
這副要吃人的陣勢落在謝其山的眼裡,像一隻虛張聲勢的小鳥。
梁今禾嘰裡咕嚕地想了半天:
“什麼都沒準備,我肯定會受傷,你都不知道上回我疼了好幾天,走路都像剛學會……算了,要不下次,你再準備一下,我……”
謝其山聽見[上回],腦中猛然浮現出那天醒來看見地上的兩個空掉的瓶子。
如果擔心受傷的話……
他取出一件外套,自從那天從波維裡街回來,他就沒有再碰過那件沾染了她的氣息的外套。
事實上,那枚保險套還扔在他的外套裡。
梁今禾眼前一亮,有了這個會好辦很多。
學生沒經驗不好教,但工具好用也能事半功倍。
梁今禾是典型的行動派,她火急火燎地拿手比尺寸,上下左右、直徑、半徑,都研究了一遍。
她皺眉,怎麼比上回看起來還要多了一圈兒,難道成年人還能繼續發育?
明晃晃的燈光照下來,謝其山虛掩住她的眼睛,臉燙得快要炸開:
“不許看了。”
梁今禾想,或許是光線原因,上回她只開了一盞昏黃的燈,這次卻是明亮的大束燈光照射下來。
她幹脆全神貫注地把精力放在如何把這個薄薄的玩意兒套上去。
謝其山的聲音浸了水一樣,沙啞、低沉,他閉了閉眼,似乎在做最後的思想鬥爭:
“梁今禾,你想好了,這種事我很在乎,上回可以當作意外,但這次我是清醒的,如果給了我,你……”
他還沒說完,突然頓住,像被高壓電忽然電了一下,隨即是細密的電流蔓延。
謝其山的手掌捏住梁今禾的腰,他沉沉地盯著她,不說話了。
全身都僵硬了一瞬,唯有眼睛清晰地看見她在做什麼。
梁今禾研究了很久,她不是不會用,但是對他,她覺得艱難。
艱難到她要捏著氣球頂端的小囊,一點一點地往下滑。
她露出格外擔憂的表情,因為實在不太確定,會不會被撐破。
梁今禾抬眼,問他的意見:
“你感覺怎麼樣,太擠了是不是,可能會破洞。”
她嘆了口氣,如果中途破洞了怎麼辦。
謝其山沒回答,他像是突然被拋上了天空,猛地落下來,腎上腺素飆升,像是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被啟用,奇異又夾雜著微微疼痛的冰涼感瞬間湧了上來。
但面前毛茸茸的腦袋還在低頭認真地研究,毫無察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