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專業訓練的僱傭兵,擅長利用周圍環境偽裝自己,你以為自己看到的是一叢高大的草,實際上可能是披上厚重草皮的人。]
梁今禾身上被謝其山綁了不少植物偽裝,甚至她漂亮烏黑的頭發都被蓋上雞窩一樣亂蓬蓬的草。
謝其山在前面開路,他踏過去的地方,梁今禾緊跟他的腳步踩上去。
謝其山的背部寬闊,她曾經覺得他像一堵牆,硬邦邦的,現在卻平白地生出幾分莫名的安全感。
梁今禾顧不上欣賞男色,她的眼睛不住地在四周巡查。
突然,謝其山停住了,只是一秒,他再次向前走。
但他回頭深深看了梁今禾一眼。
梁今禾的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兒。
她能感受到他一秒的停頓,出於高度敏感的神經。
但她同時也瞬間明白了謝其山的意思:
有危險。
她和謝其山竟然有這樣見鬼的默契。
對方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所以謝其山發現後裝作毫無察覺的模樣。
然後僅僅是往前走了幾步,謝其山忽然朝前方撲過去,動作敏捷像一隻瞄準敵人的豹子。
與此同時,梁今禾迅速臥倒。
她前方小於五米處,兩個高大的男人已經打作一團。
謝其山肌肉賁張的手臂在空中揮舞,帶著十足的狠勁,握拳朝著對方的臉頰砸去,帶起一陣呼呼的風聲。
穿黑色夾克的男人猝不及防,被謝其山一撞,手中的槍打偏了,甚至飛了出去。
失去武器的他眼神中透著一股狠厲,額頭上青筋暴起,好似蜿蜒的小蛇,他猛地一矮身躲過襲來的拳頭,緊接著用肩膀狠狠地撞向謝其山的腹部。
兩人糾纏在一起,你推我搡,腳下的地面都被他們蹬得泥土飛揚。
梁今禾的眼睛緊緊盯著打鬥的情況,對方一看就是專業的僱傭兵,judas果然下了血本。
黑夾克男狠厲的眼神越過謝其山,落到趴在地上的梁今禾身上。
謝其山擋住梁今禾,再次猛地沖上前,用膝蓋狠狠地頂向對方的腰間,兩人瞬間又扭打到一塊兒。
謝其山照顧了她一整晚,根本沒休息好,梁今禾將自己的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梁今禾閉了閉眼,不行,她不能再這麼趴下去,如果她完全等著被保護,謝其山就算贏了,也會受傷。
她睜眼,艱難地匍匐前進,視線對準剛剛被撞飛的槍。
黑夾克男似乎感知到了什麼,他朝梁今禾沖過來,再次被謝其山擋住。
梁今禾瑟縮著抖了抖,剛剛那個該死的男人,那張兇狠的臉離她只有半個手臂的距離。
這麼近的距離,如果他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她很確信自己會立刻死翹翹。
腿部的傷口裂開,強烈的痛感狠狠敲擊著梁今禾的太陽xue,可她越痛,越咬著牙,雙手手腳並用地一點一點往前爬。
嬌嫩的肌膚被劃傷了,可以治療,可以保養。
但如果她死在了這兒,什麼都沒有了。
膝蓋和手肘在粗糙的地面上磨破了皮,絲絲血跡滲了出來,可梁今禾渾然不覺,終於,她的手指觸碰到了冰冷的槍身,像是抓住了最後一絲生機,她猛地一把將槍緊緊握在手中。
謝其山拳腳生風,在激烈的近身纏鬥中,扭頭朝著身後的梁今禾,用中文大喊:
“快跑!”
梁今禾拿到了槍,可謝其山沒指望她會用槍,只要她帶著槍跑遠,剩下的就是他同黑夾克男拼體力,沒有熱武器加入,他的身手能贏過對手。
但梁今禾喘了一口氣,根本沒有要跑的動作。
謝其山心中焦急,卻見梁今禾大拇指熟練地將槍栓往後一拉。
“咔嚓”一聲脆響,子彈上膛,梁今禾將槍託穩穩地抵在肩頭,臉頰緊貼槍身,一隻眼睛眯起,透過準星與標尺缺口瞄準,食指果斷地扣動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