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允嵐將沈覓搖帶到一草屋內,沈覓搖仍未平定心神。
“你放開我!”沈覓搖一把推開蕭允嵐,她掌中內力未減,使得受了傷的蕭允嵐險些沒站穩,她怒目道:“剛才為什麼不讓我殺了唐引!為什麼不讓我殺了他!”
蕭允嵐絲毫沒發覺她已魔怔,只以為是唐引的出現,才讓她蓄力發了狠:“殺了他?說得輕巧,你可想過他若死了會有什麼後果?唐引是幾月城的少城主,那可是天下王城!不是一個小門小派,而驚鹿山莊對天下王城來說,不過是月亮周遭可有可無的星星罷了,唐引一死,你覺得這偌大江湖,還有你驚鹿山莊的立足之地嗎?”
沈覓搖不以為意:“殺了他即刻就離開,有誰會知道是我沈覓搖殺的他?難道殺了他之後還要在原地擺桌宴席慶祝,大搖大擺的等人來發現他的屍體嗎!”
蕭允嵐輕笑一聲:“在這一點上,你跟陸川綾還真是像,你誓要手刃負心人,她也說要讓桑榆嚐盡折磨,不過你還是太沖動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唐引身後還跟著別人呢?如果那個人是盧宋晁呢?只怕到時唐引沒死,他們父子倆倒先把我們倆解決了,你可別小看盧宋晁,他在這武林盟主的寶座上穩坐了十年,能是浪得虛名之輩嗎?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這急性子還得磨一磨啊。”他忽然瞥見沈覓搖臉上有一道紅色的暗紋,“你的臉……你受傷了?”
沈覓搖一聽,急忙轉過身去:“小傷,不礙事,倒是你,你的傷沒事吧?”
蕭允嵐看了看心口幾道深淺不一的傷口:“這傷是該養養,覓搖,你出手也太重了吧,竟險些把西鑰貞整個人都剖開了。”
“我若不下重手,只怕西鑰貞這會兒還會有命跟著唐引回幾月城呢。”
蕭允嵐對此很滿意:“走吧,回你的素衣教去養幾日,再回幾月城去。”
“你先出去,待我運功調息一番再行離開。”
蕭允嵐退出草屋,沈覓搖才從懷裡拿出一口脂小盒,裡頭裝的卻不是口脂,而是鉛華。
不知何故,臉上竟生出了一條條赤紅色細痕,如無葉枯枝一樣分叉開來,佈滿了整張臉,她用盡一切法子都去不掉,無奈,只好將胭脂換成鉛華,用鉛華來遮住臉上的血痕,遂臉上看著沒有一絲血色,蒼白至極。
——
唐引從玄音天宗出來時,人已經都走光了,只有陸川綾一人站在那高階上等他。
陸川綾見他從裡頭出來,趕緊撲進他懷裡,聲咽音顫:“你怎麼去了這麼久啊?他們都走了,留我一個人在這裡,這裡太陽好曬啊,可是我又怕不站在這裡你回來就找不到我了,都快給我委屈死了,好委屈的,一委屈就想你,可是你是又遲遲不回來,就更委屈了。”說完,陸川綾清了清嗓子:“裝得真累,怎麼樣?有沒有扭捏造作楚楚可憐的感覺?”
他吟吟道:“阿綾,你怎麼不問我,為何去了這麼久?”
“你是去替溫什元料理忱虞的後事了,我知道的。”她也不提那些消失的屍體,和地上的屍水。
唐引柔而一笑,寵溺的攬著他:“是我不好,下不為例。”
“宋伯伯說,奔波了幾日也累了,今日就在玄音天宗歇一日,明天再動身回幾月城,柳姑娘已經為宋伯伯他們安排好了住行,你要不要去見見宋伯伯?哦對了,你猜猜……還有誰來了?”她神秘的說。
唐引想了想:“百里和妁層。”
陸川綾立馬繃起臉:“什麼呀,哪有你這樣的,你就不能猜猜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