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鑰——”
唐引和沈鯉風齊聲喊道。
嵌進西鑰貞身體裡的光刃已消失,只剩了道道深至見骨的傷口。
西鑰貞緊握住那串珠子,氣若游絲:“沈、沈鯉風……”
唐引朝那兩人追了過去,沈鯉風則是留下來檢視西鑰貞的傷勢。
他將西鑰貞扶坐起,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裡:“貞貞,怎麼樣,是不是很痛?告訴我,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沈鯉風或許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話音帶顫。
“你妹妹要殺我……她不怕血了,她還會武功,素衣教的教主也是她,她不是以前的沈覓搖了,一點都不可愛了……”西鑰貞握著那隻發抖的手:“我師傅重情義,要是我師傅為了給我報仇,殺了沈覓搖…你千萬不要怪他…好不好……”
“不可能!覓搖不是一直跟我爹一起走的嗎?你是不是認錯了?怎麼會是她呢……”沈鯉風不敢相信的原因是,如果是別人傷了西鑰貞,那沈鯉風就算豁出命也一定會為西鑰貞報仇,可如果這人是自己的親妹妹,他該怎麼為西鑰貞報仇,手刃家妹嗎……
“如果連自幼的玩伴我都會認錯,那現在又怎會認得你……”此時他的眼皮似有千斤重,極想閤眼沉睡,西鑰貞強撐著“睏意”:“沈鯉風,我想我以後是不能再在你身邊煩你了,你可以安心娶妻了,我二姐很喜歡你,我看得出來的……”西鑰貞這話,自然是有交待遺言的意思。
這話讓沈鯉風一下沒忍住:“那你呢?你就沒有一點點喜歡我嗎!”
西鑰貞像是聽到了比唐引和陸川綾的身世還要震驚的事:“沈、沈鯉風你……”
“這便是我最大的秘密了。”沈鯉風強裝鎮定,“難以置信嗎……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你我皆是男子,你又情竇未開,我竟然會對你傾心,感情二字簡單又複雜,認定了就是認定了,情易動可卻難移,我也曾努力過,去靠近別的姑娘,可一叢薔薇藤上開不出兩種花,一顆樹上也結不出兩種果子……”
西鑰貞回想起昔日,與沈鯉風的一幕幕過往,想起沈鯉風是怎樣任他胡攪蠻纏,又是如何對他百般縱容,他說喜歡珠寶,沈鯉風就三天兩頭送來。
他從來沒有想過,今後要找一個什麼樣的女子與他相伴一生,或許,男子也未嘗不可。
西鑰貞無言的,握住沈鯉風的手,又拿墨珠洗月掛纏住了相握的一雙手,他輕展笑顏:“這墨珠,我很喜歡……”
這就是西鑰貞給沈鯉風的答案了。
歡落聲止。
西鑰貞一身荼白,被傷口裡滲出的血染得鮮紅,沈鯉風不願解開被墨珠洗月掛纏住的手,另一隻手抖顫的撫上西鑰貞的臉。
這便是他對西鑰貞做過的最曖昧的舉止了。
這時唐引回來了。
“沒有找到那兩個人。”他清楚的聽出了是兩個人一起離開的聲音,可追上去卻不見了蹤影,無奈,他對此處不熟悉,只能作罷折了回去。
他看著靠在沈鯉風懷裡沉眠了的西鑰貞,又看了看西鑰貞從背上刺穿到身前的的傷口,光是看傷口,他並沒有認出這是沈覓搖所為,只是覺得與玉女堂那些天宗女弟子屍體的傷口大同小異,他將玉女堂的屍體化作屍水前,曾仔細看過她們的傷口,都是毫無規律的,或深或淺,或長或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