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了紮啤放他面前,發現許鐫依舊低著頭剝橘子,眼神落在她剛才沒拿走的手機螢幕上,她連忙息屏。
喬之淮帶著蔣一昂喝了不少,兩人很快就上頭了,祝晚寧一臉嫌棄拿出手機叫了外送解酒藥,陣仗快把包廂的屋頂都震翻了。
而角落裡,他們這裡出奇的靜。
明瑤舉著手機,百無聊賴拍著照片,心思懸浮。
剝得十分幹淨的橘子推過來的那刻,她愣了一秒,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可能不是在耍小性子。
平時對一切漠不關心的人,並不是對一切冷淡,他也需要一些回應,一些證明他的關心有人在乎的回應。
她太粗心,總覺得睥睨自若慣了,但很多事情,並不是她想當然。
她立刻把橘子塞嘴裡,吃得太急,嗆了一口,噴到拿蛋糕過來的喬之淮身上,喬之淮直接蒙了,說自己是不是水逆。
明瑤一邊給她道歉,一邊抽紙巾出來給他擦,喬之淮委屈巴巴地走了,聽到身邊人一聲很輕的笑。
她轉頭,那人依舊沉著臉,好像剛才的笑聲她的幻覺。
她湊過去,面對面地盯著他,他依舊硬挺著。
“你真不理我了?”
明瑤把腿別在他身上,“你怎麼就這方面這麼遵守誓言啊。”
她忽然反應過來,“好像那天是我說不理你的。”
他看著她忽然呆愣走神,挺了沒兩秒,沒忍住,繃直的嘴角彎了下,明瑤立刻貼了過來,“懲罰我吃橘子,把我吃成小黃人。”
他看她帶笑的眼睛,幫她理了理黏在鬢角的頭發,“我看看。”
她手機裡的錄影,喬之淮的臉上蛋糕糊了一臉,對於小少爺來說,這是“你快點給我回應”的訊號,照片不少,他眼睫低垂,罕見地看得認真。
翻來翻去,就翻到了他自己的童年照。
光屁股。
在浴池裡漂著。
他的指尖一頓,看到呆住的明瑤,像幹了壞事被抓包的小孩兒。
從哪裡找的,他心裡有數,只是看她無端心虛,有點想笑,“你喜歡這張?”
明瑤誠實地嗯了聲,“這是最早的你。”
他沒想到原因如此簡單,“其實已經不早了。”
明瑤愣了一下,照片裡他看起來有六七歲了,這裡沒有童年照。
“很多是丟了嗎?”
他含糊的應了聲,她心裡覺得有點可惜。
智慧機還不發達的年代,記錄美好瞬間的工具便只有相機。
這也是她物理課上,對相機成像原理異常感興趣的原因。
見他視線停在一張手拉手的背影,明瑤問他,“這是月老殿嗎?聽說那裡很靈。”
他嗯了聲。
照片裡,兩個手拉手的背影裡,是一張小胖臉的側臉。
明瑤怔了一秒,想起他媽媽已經去世了。
她這話茬提得不好。
沒想到他反而看了半天,“有空去拍。”
她驚訝地轉頭,看他眼神並不是開玩笑,說了句好,開啟備忘錄,就把這一條寫在計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