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不光是關於周在思,還有一份擬好了的關於付小勇的檔案。
王悉翻完了前面,看到付小勇這三個字,眉頭都沒跳一下,面上沒有一絲異樣地通篇看到底,眼神淡淡的,似乎還算過關:“可以,不錯。”
喪屍團集體鬆了口氣。沒白鏖戰一宿。
不錯什麼啊不錯,周在思心裡擊鼓鳴冤狀告南天門,我的檔案我自己都不能看一眼啊......
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不好直接反駁他。
只好等人都走了再說。
這時,一位看似老成的律師又單拎出一份紙質報告遞給王悉,大約是認為發生了這一系列的事情,除周在思以外的當事人,都可以當成交易或手段放在臺面上直來直去的審判,因此他的神色帶了一絲輕佻。
周在思這次很是不避嫌地看了一眼。
只那一眼,她便凍住了。
是付小勇的診斷證明。
清清楚楚寫著他確診了躁鬱症。國內知名三甲醫院,醫生落款剛勁有力,一項項檢查細密規範,合情合理。
鬼使神差地,周在思問:“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聲音很輕,但卻如同銀針紮在紙上,戳穿了這一刻的平衡。
她全神貫注地看著那薄薄的一張紙,自然也就沒看到王悉與律師微妙的對視。
律師們不知是何時走掉的。
有備而來,匆匆離去,整個房間又只剩下王悉與她。
其實她並不關心付小勇是不是真的有躁鬱症,病情又到了哪種程度,她關心的是,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看似合情合理的解釋,到底是不是有備而來。
如果付小勇有了“躁鬱症”,那麼他自己知道嗎?
還是說,他知不知道其實並不重要,因為這一切都是既定的事實,只有他本人無法更改。
“周在思,看著我。”
周在思帶了些敵意看著他。
這是王悉最不能接受的。她明知故犯。
但王悉並沒有因此而生氣,他不可能再為了外人和她置氣,眼神沉而黑,甚至有些嚴肅:“作假。在你心裡,我是這樣的人嗎?”
你未必不是。周在思在心裡說。
這一刻,她悲哀地發現,她是討厭這些看不見的規則,但她更見不得王悉被瘋子報複。
即便她知道這很難,瘋子和他比都顯得過於手無寸鐵,但她依然無法想象那些骯髒事由他再承受一次。
那比她自己經歷還要難受。
於是她說:“這是最後一次,我答應你。”
她不要他再擔驚受怕,也不願再看他為了她用手段。
哪怕舍棄一些很重要的東西。
王悉聽到這話不是不意外的。他神色不掩驚訝,細細打量著她,似乎是在判斷這話的真偽:“昨天不是還為了這個和我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