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就把電話給掛了。
周在思保持著通話的姿勢站了一會,才慢慢放下手臂。
她緩慢地嘶了一聲,大概也是覺得認知再次被突破了。
來找她。
怎麼找?
大海撈針還得分東海西海呢,他連她是不是說謊、具體在哪個城市都不知道啊。
事情怕是要往未知的方向發展。
付小勇除了沖動,腦子裡居然還殘存一線邏輯。
他掛了電話並沒有跟無頭蒼蠅似的奔出家門,而是去問了另一個關系稍微熟一點的歌手,也是同公司的,在他那兒打聽到周在思現在在墨西哥城,住在索卡洛廣場附近的酒店。
壓根不是什麼巴西!
聽完他控制不住怒意,差點沒把手機摔了。
往機場趕的路上,他買了最近的一趟班次。
演藝行業的歌手藝人的工作靈活程度是很大的。只要交了作品,團隊打磨好,公司經紀人不傳召,那麼短時間內幾乎都處於一個自由放飛的狀態。
上天入地都沒人管你。
周在思事後回想,從掛了電話渺無音訊,到睡下後又被胡亂的敲門聲吵醒,這中間,也有她自己的過錯。
她實在不該因為境遇特殊就輕易地給一個人機會,不該出於信任過度透露自己的資訊,不該在他出事的時候責任心爆棚大包大攬,不該讓無關緊要的人有安全感,繼而産生越界的依賴感。
因為到頭來,承擔這一切的只有她。而她無法控制一個狀態出離失控的人。
付小勇找到門牌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準確地站在了周在思的房間外,敲了門,遲遲不開,他來回踱步,心急地趴在貓眼上透過一個小孔往裡看。
其實是什麼都看不到的,因為周在思早在來的第一天就把這東西遮住了。
她也已經猜到門外是誰了。
隔著一條安全鏈,周在思沒把他放進來。
實際上,這個點,除非是門口站著王悉,不然她不會讓任何人進她的房間,女的不行,男的更不行。
於是,就在這對峙的十分鐘裡,付小勇暴跳如雷,伴隨著周圍房間陸續出來圍觀的人群,他們等來了兩個警察。
於是周在思才知道,付小勇出了機場便用現金租了輛車,無視鳴笛的警車,一路超速過來的。
他這次闖出的禍事超過了周在思能解決的範疇。甚至周在思自己也要受牽連。
公司也要重新考慮他的價值。他不懂商業公司的無情。
因此,雖然不怎麼慌,但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專屬王悉的電話鈴聲響,然後被警察接起來。
墨西哥的警察口音很重,捲舌音中夾雜了一些英語,對著話筒他極其傲慢:“你最好替她找個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