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悉狀似思考,含笑道,“那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站在船上看你潛水時的感受?那滋味可不太好。”
這是周在思第一次聽到他親口說厭惡。
大概是做任何事他都從不阻攔的緣故,導致即便是王悉不親自下水,僅僅只是遠遠看著,周在思也從未覺得他會反感。
倒不是覺得他會嫌浪費時間,而是對運動本身的一種不認可。
她想起,他是說過他不愛滑雪的。
或許......
“對不起。”周在思說。
“我不要你的道歉,周在思,”王悉摸了摸她的臉,“我無權阻止你去做任何事。無論做什麼,我都會陪著你。”
周在思像是聽明白了,又像是不太懂:“那我也想......盡量陪著你。”
“真心的?”王悉笑了。
這和老師懷疑考試時坐在第一排的學生作弊無異。周在思一下子就炸了毛:“你懷疑我!”
距離如此之近,她所想王悉又怎麼會感受不到,實際上他可以完全接受周在思的一切,對她負責,本就是他的職責所在。
至於她所在意的承受與陪伴,這本無必要。
有時愛只是一種單方面的行為。
“我不需要你補償我。”王悉說,“在我這裡,你不需要勉強自己做不想做的事。”
實際上這正是周在思覺得不被尊重的地方。
她無法否認他說中了,但補償和自願並非就是相斥的,她還是覺得王悉太過於武斷:“好吧。”
“但我身為戀人,也要履行相對應的責任,對吧?”
王悉眼神裡掛了笑意,示意她接著說。
“既然你能隨便跟蹤我,那我也要騷擾你!”周在思露出自私邪惡的嘴臉,十指彎曲扭動著恐嚇,嘿嘿笑,“你還是束手就擒吧!”
她慶幸自己也學會了偽裝。
這大概是邁向成熟的第一步。
鬧了半宿,又打了口水仗,半夜周在思口渴醒來,下床摸索著走去客廳,倒了滿滿一大杯水一口氣喝下,然後又回到了臥室。
本就不大的床上空間被王悉獨佔,原屬於她的一半被子也被王悉壓在身下,拽都拽不動。
......就這麼想趕她走嗎?
這可是她家誒。
周在思無語,這簡直就是在考驗她的柔韌度。
因為睡覺時間比往常早太多,折算一下,此時的她才最無力,特別睏倦。
硬擠著上了床,動靜不小,頭發沒束,蕩來蕩去的她都覺得煩,好幾次都落在了王悉臉上,但王悉非但沒醒,很愉悅似的自覺給她讓出了位置,待到周在思找好位置平躺下,王悉潛意識發作即刻手臂就攬了過來,鼻尖探進了她的頸窩,像是在確認氣味,確認完,便將她緊緊抱住。
周在思瞬間心裡哎呦一聲。應該去睡沙發的。
這麼牢,誰睡得著啊!
不過他倒是將被子松開了。
暴露在空氣半晌的周在思這才有了點溫暖的覆蓋。
此情此景,今日又重現。
王悉鼻尖本是埋在圍巾下面的,現在已經完全露出來了,側著臉睡在周在思的手上,大概是觸感合格,因此當周在思用另一隻手把圍巾輕緩地、一點點抽出來時,王悉沒有動靜。
他沒有在意這個替代品。